“你想離開？”遊己的手握了又鬆，咬牙切齒地問。

    “我不走。”南山發出一聲輕笑，笑音不高，卻透露著一種難以察覺的狡黠之意。略顯冷漠的雙唇邊浮現了一絲得意。

    話音落下，隨之而來的是遊己驚喜而明亮的目光，忽略了周圍的事物，瞳孔之中只注意南山一個人。

    南山立馬道：“我可沒說什麼，你用不著這麼開心吧？”

    遊己唇邊兩處輕輕彎起，難掩飾喜悅的心情。

    “你沒拒絕我。”

    “你想這麼理解也可以！”南山無所謂道，看到角落裏的另一枚鮫珠。又從識海中取出盒子，將半成品丟了進去，緊接著用鮫紗紗裹住山河圖。

    看似淡定實際上卻在細節處自亂手腳。遊己見了，按住他的手。“我來吧。”

    南山默默地嚥下一口唾沫，有些不自在。

    “夢靈還對我說，龍辰無事。”

    “嗯？”遊己側頭，耳朵動了動。

    南山道：“龍辰在沉睡，還沒有醒來。”

    遊己點了點頭，“現在你要離開嗎？”

    “當然不！”南山毫不猶豫地拒絕，“與這些安靜的環境相比，我還是喜歡沒有人族的地方。”

    遊己嘲笑他：“那你一輩子住進竹林？”

    “不，我還有事情要做，做完了，我就到落霞崖等——”他的話被遊己堵了回去。

    數秒之後，遊己的俊臉從他眼前移開。微微向後退開一步，遊己無奈：“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消逝。”

    “我不是轉牛角尖的性子，雖然聽到了不少詆譭神族的言論，也明白神族在如今毫無地位可言，但是…”南山揉了揉唇，嘆出一口氣，倒也沒再說什麼。

    猶豫了一會兒，南山說：“如果當初不是爲了人族，我死也會回到龍山境內，守住他。如果我沒參與神魔之爭，錦航也不會為我攔下滅神浮。”

    遊己反駁道：“你不正是在責怪我？”

    南山抬了抬眼皮。

    遊己悶聲道：“你怪我未將龍辰帶離，怪我將龍山分割，怪我為墨竹留下滅神浮。”

    他依舊解釋了一句：“但是滅神浮的事情我不承認。既然我可以修煉滅魔浮，他自然也可以。”

    “不是怪你，”南山搖了搖頭，抬頭注視著他緊鎖的眉頭，“我是在想，神族已經夠強大了，為什麼還有這麼多苦惱。”

    他作為普通人類，修仙世界對於現代人來說，就是個神奇的存在。

    做了修士，他又覺得神魔就是強悍的生命體。

    成為實力數一數二的龍神，他又發現神族也會有神族無能為力的事情。

    “我就像一隻無頭蒼蠅，四處亂撞，不是沒有目標，比起這個更讓我心累的是忙忙碌碌卻根本不知道，不知道該去哪裏尋找未來，我只能在各界遊走。”

    他也想安慰自己說上一句，人生在世不稱意，且活在當下就好…

    然而讓他彷徨的是，他又沒有多少年可以生存，還有什麼比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死期更加殘酷的事兒？

    “遊己，與你們這些純正的神族血脈相比，我是不是特別菜？”

    遊己疑惑，他嚴肅地解釋：“你也是純正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