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烈酒灼心(12)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
被刀劃傷的地方血已經止住了,留下個難看的傷痕。
房間裡地上的床鋪已經被收拾乾淨,亞瑟顯然是已經起來了,葉鳶輕叫了聲,示意外面的人自己已經醒了。
外面的人輕叩了兩下門,畢恭畢敬的走了進來。
“夫人,您醒了。”
“睡得還好嗎?”葉鳶柔聲問。
他頓了頓,才答一聲還好。
“有件事託你去辦。”
“您說。”
“亞瑟,”葉鳶從床上起身,走向了他。
“你答應我,對於接下來的事,不能有一絲隱瞞。”
這次他沒帶猶豫地說:“既然夫人不介意我的瘋狂,我當然也會坦誠相待。”
“那好,我問你。昨日我去吉姆太太家裏參加舞會,遇到一個老婦人,說她的孫女失蹤了,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我們身後的灰斑森林,這件事與你有關嗎?”
亞瑟抬頭,眼神裡清澈無比。
“這件事我並不知情。”
“替我查檢視。”
“是。”
亞瑟淡淡鞠了一躬,欠身走了出去。
葉鳶在梳妝檯前坐下,默默整理著思緒。
她嘗試著在意識海里呼叫狗腿子,那邊依然沒有迴應。
不知是怎麼了,她心裏隱隱感覺有一絲不安,這個世界遠比她想象得複雜,就像一團纏繞在一起的亂線,剪不斷,理還亂。
原主的記憶太少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奧利薇婭很像個被提起來的木偶,對於這古堡都知之甚少,更別說是整個特達尼亞了。
她原以為老婦人的女兒失蹤一事和亞瑟嗜血的一面有關,但目前從他嘴裏說出的話是可信的,那老婦人失蹤的孫女真的只是一件平平無奇的小事嗎?
還是亞瑟的另一個人格對自己有隱瞞?善良的人格並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
看來等亞瑟回來需要再仔細問問他。
她靜靜坐著想了半天,依然沒有將目前得到的線索整理成一個確切的故事,便索性打算洗漱好了,去花園逛一逛。一來恢復些精神,二來再採些藥草,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喚了半天,服侍盥洗的家僕卻一個都沒有聽見似的,外面安靜一片。
葉鳶狐疑地走出去,就聽到樓下傳來一聲東西破碎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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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女僕站成一排,頭低低的,對面是一臉惱怒的總管瑪麗。
“我說了多少遍,你們這些笨豬——”瑪麗怒不可遏,“尤其是你!”
她抬手一耳光扇向貝拉,直接將她扇了個趔趄。
“啊——!”
貝拉的眼淚一下淌了出來,想哭卻又不敢直接哭出聲,只能嘴上唯唯諾諾地求饒道:“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什麼事這麼熱鬧啊。”
還穿著拖地睡裙的葉鳶悄無聲息地靠近,走到幾人的身後來。
瑪麗連忙欠身說:“夫人,是這些蠢笨的下人毛手毛腳,打倒了亞瑟精心為您準備好的早餐酒。”
“哦?是嗎?”
葉鳶走到貝拉身邊來,發現貝拉的身體止不住地在顫抖。
這樣深刻的恐懼,絕不可能是打倒了一杯酒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