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烈酒灼心(4)
葉鳶對這個亞瑟很是好奇。
在查爾斯嘴裏,亞瑟是個被魔鬼附身的傢伙,身上有著邪惡的靈魂。
但在原主奧利薇婭的印象中,亞瑟是這個世界最善良的人。
自嫁入維綸古堡之後,老伯爵每日對自己的處境不聞不問,這座孤高的建築中,唯有亞瑟肯陪著自己,替她釀造整個特達尼亞最好喝的葡萄酒,為她演奏動聽的維奧爾琴,替她興致勃勃的即興小詩譜曲。
她和亞瑟,可以說是互相陪伴著,度過被“囚禁”的日日夜夜。
他除了是古堡的管家,更是她的私人侍酒師,在他手底下倒出來的酒,就像有了魔力一般,喝下去周身都覺得無比舒爽,甚至有駐顏的功效。
查爾斯正是抓了這個把柄,認為亞瑟是個邪惡的異jiaotu,說他用處子之血釀酒,以求得永生。
開始奧利薇婭是絕對不信的,可貝拉也說見到了亞瑟在夜晚咬死了一隻老鼠,吸食血液,那樣子可怕極了。
不得已,亞瑟才被關入了地窖。
算上葉鳶穿過來的這天,他已經在地窖裡關了很久。
“夫人,您要去哪兒?”
貝拉按照吩咐遞給葉鳶一個提燈,忍不住開口問。
對於貝拉的立場葉鳶還不甚清楚,不能輕易信任。
“我去看看亞瑟。不行嗎?”
“夫人,您不能……”
葉鳶想去的地方沒人能攔得住。
無視了貝拉和其餘女僕的阻攔,葉鳶獨自一人開啟那扇石門,下了地窖。
提燈的微弱光線照亮了前方一小段路,這是一段向下的階梯,深不見底,陰冷之氣從深處傳來,令葉鳶有些恍惚。
這地方的感覺,倒是和悽苦涯有些相似。
此時,從下層傳來幾聲不明不白的沙沙聲,就像是魔鬼的低吟,而葉鳶明白,那不過是風聲罷了。
走到臺階的最下面,是一道佈滿朽紋的木門,應該是料到沒人會來這裏,門並沒有鎖住,輕輕一推便開了。
葉鳶輕手輕腳地往裏走,視線所及空空如也,地窖內部,除了正對面一個被鐵鏈綁住的人以外,周圍什麼也沒有。
“亞瑟?”
她輕輕叫了一聲,卻沒有聽到任何的迴應。
提燈被她置在地上,照亮了一小片區域,顯得前方披頭散髮的男人樣子更為可怖。
他身上只穿著破舊的麻布衣裳,衣服上破了不少小洞,luolu出的面板上滿是傷痕。
半長的頭髮披散在臉前遮擋住容顏,有幾隻老鼠試探性地靠近他的腿,又被葉鳶隨之而來的腳步聲給嚇跑掉。
“昏過去了嗎?”
葉鳶沒有避諱,直接用手撥開了他眼前的頭髮,那被遮住的臉上也是傷痕累累,拷打後的血汙還沾在嘴角,卻無法掩飾他驚人的面容。
亞瑟是個褐發的年輕男人,面板白得發光,鼻尖挺拔,下頜線幾近完美,緊閉的眼睛下,是長睫毛打下的柔美陰影。
“別,別過來!”
像是被夢魘住了,他冷不丁地叫出聲來,聲音裡充滿了恐懼!
他急咳了兩聲,才終於艱難地睜開那一隻沒有被血汙遮住的眼。
他的聲音沙啞卻如琴般空靈,在這地窖裡響得格外清晰:“夫……夫人,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