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小北你在嗎？”

    空蕩蕩的意識海里，響起葉鳶的呼喊聲，卻沒有人迴應。

    她常坐的那張沙發的邊桌還放有她上一次吃剩下的藍莓幹，控制檯的畫面還停在上個末日世界的進度。

    畫面上是她自告奮勇去面對柳望時的場景，不遠處狄安急切的神情被放大。

    她伸出手指，劃過他的眉眼，經過幾個世界，這張臉的印象已經深深地印在了她心裏。

    每到一個世界，她幾乎都不用小北告訴她攻略物件是誰，那種熟悉的感覺就會自然而然的生成。

    彷彿，她已經和那個人認識了很久很久。

    上個世界失敗了……意識海商城的功德值也被全部清零，但她還在，她為什麼還能傳送回這個地方，

    沒有即刻魂飛魄散呢？

    身後傳來一陣輕柔的腳步聲，白霧不慌不忙，他看著她坐在那張沙發上，眼裏的疲憊掩蓋不住。

    是不是他難為她了，她原本就不該經歷這一些，不該面對這麼多次的生離死別。

    “是你？”她的警覺性仍在，聽到有人出現，抬起頭看他。

    白霧依舊如她第一次見時那樣，白衣飄飄，面目模糊。

    從輪廓來看，他身姿挺拔，氣質非凡，即使看不清臉，也應當是丰神俊逸的青年。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你就是系統的製造者對麼，你終於肯出現了。”她開口問道。

    他沒有立刻應答，走到她身邊，隔著半尺的位置坐下。

    待到他一出聲，依舊是那個清潤空靈的嗓音：“系統正在升級，你我談話這一會兒，應該足夠那傢伙修整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我。”她眼神灼灼望著他看，明明這個人帶給她的感覺無比熟悉，卻無論怎樣都回憶不起來，到底在哪裏遇見過這個人。

    白霧轉過頭看她，溫聲細語：“鳶兒，你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麼？”

    見她眉間微蹙，像是在努力回憶的樣子，他終是嘆了口氣：“想不起來也不要緊，我只是個無足輕重的補魂師，渡魂是我的工作罷了，談不上救或不救，只要完成任務就好。”

    “是麼……那我接下來該怎麼做？我的功德值可是都清零了。”

    “先等等吧，等那小傢伙升級回來，他會告訴你的。”

    “好吧。”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

    這意識海四周都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白，兩人就這麼並排坐著看那些霧團，倒像是兩個熟稔的老朋友。

    不知道為什麼，坐在他身邊會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在任務世界裏的疲憊感也被一掃而空，彷彿這人身上自帶一種治癒人心的力量。

    直到小北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來。

    “鳶姐鳶姐！我回來了，咱們可以開始下個任務了！”

    抱著嶄新的控制板，小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就蹦了出來，因為系統升級，他的身高和年齡看起來又長了不少，已經像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噓。”

    “老大！”

    白霧示意小北別吵，因為葉鳶已經靠在她肩上睡熟了。

    “抱歉……老大……”

    “還有幾個世界？”他問小北。

    小北趕緊壓低聲音答：“還有兩個，而且最後一個是……”

    “知道了。”白霧低聲開口，“等她醒了再進行傳送吧。”

    小北皺著眉說道：“老大，還是不能告訴鳶姐您和她的事情麼……”

    “嗯，”白霧點點頭，“我相信她會想起來的，無論多久，我都願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