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卿澤，這是對你的逮捕令，跟我們走一趟吧。”

    在警察與百里卿澤交涉期間，程南慢慢按動著琴鍵，為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配上一曲舒緩的音樂。

    黑白琴鍵交織，彈奏者唇角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見。

    那邊依舊在交談，只不過程南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說話的聲音被突然響起的槍聲掩蓋了過去。

    雖然百里卿澤被包圍在了很遠的地方，夜嵐帶著人守護在跟前，唐一凜依舊儘可能的將程南擋住。

    一來防止突然飛來的子彈，二來不想讓程南看見外面血腥的場面。

    以自身作為誘餌，唐一凜是不同意的。就算今天他們不在，百里卿澤依舊會來，但程南說一定要來，他需要一個結局。

    百里卿澤不管不顧的往前衝，身旁人一個一個的被幹掉也毫不在乎，直到最後筋疲力竭，被按在地上。

    槍聲停止的一瞬間，自鋼琴流出的音符亦戛然而止。

    程南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下臺階，最後停在百里卿澤面前。唐一凜跟在他的身後，扮演最忠誠的騎士。

    “百里卿澤我問你，今日為何而來。”程南緩緩開口，面無表情，亦聽不出任何情緒。

    “瘋子……”百里卿澤試圖掙扎，然而無濟於事，被壓在地上，只看得見眼前人的雙腳。

    “不錯，你確實是個瘋子。”

    “瘋子……我的瘋子死了……我的瘋子死了！”百里卿澤不斷重複：“我的瘋子……他是我的瘋子！我的！他是我的……瘋子啊！”

    見他如此，程南暗自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然而就在他轉身之際，百里卿澤突然大喊大叫。

    “瘋子！快給我瘋子，我不能沒有瘋子！唐一凜快來做我的瘋子！”

    毫無邏輯的喊叫始終沒有停止，程南看了一眼身旁周身三尺凍死人的唐一凜，什麼也沒有說。

    “唐一凜你快來，當年我第一次見你就想把你培養成我的瘋子的，我獨一無二的瘋子！我的瘋子死了！死了……”

    唐一凜臉色難看到極點，低啞著嗓子開口：“雖死難贖。”

    百里卿澤突然冷靜下來了，按著他的人以為他放棄掙扎了，把他拖起來，正要帶他走之際，不料他拼盡最後的力氣掙脫，還把自己的槍搶了回去。

    “你說的對哦，我的瘋子死了，他死了……但他是我的瘋子，我得把他找回來，他永遠是我的瘋子……死了也是……”百里卿澤抓著槍，眼睛四處搜尋，好似小孩子丟了什麼東西。

    搜尋無果，愣在原地。周圍的人正準備上前重新按住他，卻不料百里卿澤舉起槍來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下了扳機。

    槍裡還剩下最後一顆子彈，留給了他自己。

    程南停下腳步，慢慢轉身看著百里卿澤的屍體，毫無反應。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這是他應得的。

    唐一凜上前握住他的手，對他緩緩一笑：“阿南，我們走了，快到時間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