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去理文楠，唐一凜喘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站起來努力訓練。

    跌倒了無數次，牽動了無數次程南的心，唐一凜卻沒有表現出一絲絲氣餒的模樣，相反，而是越來越有勁頭。

    “少夫人，您知道少爺這麼有動力的原因嗎？”夜嵐突然問。

    程南疑惑，總不能是因為自己吧。

    “因為在行走助力架的前端貼了一張您的照片。”

    順著夜嵐手指的方向，程南在行走助力架的前端看見了一張照片，是當初在那片花田裏自己探了花枝輕嗅的那一張。

    “要想讓您永遠保持那溫暖而又純淨的笑容，少爺必須強大起來，而您……就是他的動力。”夜嵐慢慢說著。

    程南情緒有些低落，見過嬉皮笑臉撒潑打滾求抱抱的唐一凜，見過一本正經著胡說八道教訓人的唐一凜，也見過八尺高臺西裝筆挺策天劃地的唐一凜，甚至見過淚眼婆娑撅著小嘴不停道歉的唐一凜，唯獨沒見過眼前失去所有記憶昏迷兩個月連最基本的走路都要練習的唐一凜。

    他明明是天之驕子。

    程南默默的退了出去，一直走到了小花園的長椅上。春來四處芬芳無限，到處鶯歌燕舞。

    長椅上坐著的人都是一副充滿希望的樣子，只要努力了，就會成功。

    他呢？

    他也會成功。

    一定！

    正神遊時，程南感覺自己的臉被人捏住了，回頭一看，正對上唐一凜笑著的眼睛。

    “我早就想捏捏看了，比想象中的還要軟。”唐一凜又捏了捏，彷彿上癮了一般。

    見他是坐著輪椅過來的，程南每眉眼有些低垂。

    “怎麼不說話啊，我想多聽聽你的聲音。”唐一凜聲音越來越輕柔。

    程南只是搖了搖頭，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算我不記得你了，但感覺還是在的。”唐一凜揉了揉他的頭髮，見他並不排斥，更加放心大膽的行動：“只不過是醒來之後看了你一眼，就讓我產生了對你的依賴，當你不在眼前時，就覺得不安，好像失去了整個世界一般。”

    停頓了一下，唐一凜操縱輪椅離他更近了些。看著小花園裏陪著爸媽的小孩子，緩緩開口：“另外，我要向你道歉，對於醒來之後把你忘記的事情我很抱歉，對不起。”

    程南再次搖頭，但這次並沒有沉默：“你不需要道歉，你並沒有忘記我，你不是還記得阿南兩個字的嗎？我纔要道歉，因為我害你這個樣子。”

    程南說完，雙手繳著心不在焉，直到唐一凜勾了勾他右手的小指，才驚訝的看著他。

    “夜嵐從H國私宅帶回來一個筆記本，上面記錄著曾經我對你做出的所有承諾。很抱歉在沒有想起你的時候擅自勾了你的小指，但我忍不住，真的……很喜歡你。至於我的傷，絕對不是因為你。相反，沒保護好你，是作為你的愛人的我的失職。可不可以答應我，不再胡思亂想了？我應該同你說過，無論前方有多坎坷，我們一起克服。哪怕我們的敵人……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