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凜也捨不得再去拽被子，便俯下身來連被子一起抱住，慢慢的拍著程南的後背。

    “親愛的，若是有什麼不開心了，儘管和我說就好。無論發生什麼，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會沒事的。若是想揍我一頓出出氣，就儘管揍，揍不爽不準停手。”

    話起了些作用，蒙在被子裡的人哭聲漸小，但唐一凜沒有把被子掀開，依舊把人抱著輕輕安慰著。

    程南伸出手把他的一隻手拽了進去，唐一凜能感覺到他在不停的親吻著自己，然後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臉上。

    “唐唐”，程南哽咽著說：“我還是好想哭。”

    “那就都哭出來，不要憋在心裏。”

    程南把被子掀開，淚眼婆娑的看著唐一凜擔憂的神色，一時沒忍住，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大哭起來。

    “歡哥都……都告訴我了，說……說你要拆除郊區的廠房。”程南邊哭邊說，唐一凜這才知道他哭的緣由了。

    知道了之後，心底也是一陣難受，唐一凜緊抱著他，咬著下唇努力剋制住自己。自己現在不能哭，要讓他安心纔是。

    “我不能容忍費盡心思保護的人竟然被那樣傷害，我本想派人去各個廠房一直監視著，把犯人繩之以法。但我更擔心自己會失算，再一次讓你受到傷害，我不敢再拿你去冒險了，我害怕的要命，所以我只能把廠房全都拆了以絕後患。我每天都在擔心往事重演，我擔心自己保護不好你，更擔心會失去你。”

    往後餘生，你是我的唯一，我怎麼能容忍你受到傷害，怎麼能容忍你不開心，怎麼能容忍你受了委屈。我能做的不多，只要默默的陪在你身邊，默默地保護你。

    “我也害怕這一世不能把前世的錯誤彌補，害怕自己會被你拋棄，更害怕這所有的幸福都是偷來的。”哭聲漸小，程南卻依舊抱著眼前人不鬆手，這唯一的依靠，這唯一的人。

    “若這是一場夢，我會拼盡所有力氣不讓他醒來。若是有一天我把你拋棄了，那只有一種可能，便是我死了。所以……阿南大可不用擔心。”

    程南抬手捂住他的嘴，靠在他肩上，低聲說：“不要再說死這個字了，前世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才下定決心去死，真的很痛苦。所以，我們要好好活著。”

    “嗯，好好活著。”唐一凜抓住他的手親了親，再親親他的額頭，親親他的眉眼，親親他的紅唇。

    “我……我想知道”，程南擦了擦眼淚，捧著他的臉說：“我想知道你前世是怎麼死的。”

    唐一凜別過臉去，低聲說：“阿南，我們不說這個問題了好不好。”

    僅這一句話，程南便大致猜到了，雙手環住他，與他緊緊相擁在一起。

    “以後不能這麼傻，若是今世我不幸出了什麼事，你要好好活著，不準再自殺。”

    “若是你死了，定是我死在了你前邊。”

    “生老病死這種事兒，誰也不能控制。所以，不管怎樣，你要好好活著。否則，我放心不下你。”

    “那就一起好好活著。”唐一凜聲音有些顫抖，前世那把瑞士軍刀橫在自己脖子上時，除了絕望與懺悔，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