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離婚協議書已經擬好了。”

    唐一凜站在陽臺，手指輕捏著燃了過半的香菸，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被今晚略有些暴躁的風吹的颯颯作響的梧桐。

    身後助理許久未曾聽到迴應，本欲再次開口，卻被一人抽走了手中的檔案。柯彥拿過助理手中的離婚協議書，掃了一眼，滿意的勾起了唇角。大紅色的浴袍被風吹的來回搖擺，柯彥兩步作三步，慢慢走到唐一凜身後，環住他的腰。

    “凜凜，你和程南的離婚協議書已經擬好了，要看一眼嗎？”柯彥彎著唇角，魅惑著聲音道。

    唐一凜沒有褪開這雙手，但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煩。

    “不準這麼叫我，你不配。”

    被唐一凜這麼說，柯彥也不惱，放開環住唐一凜的雙臂，斜靠著牆壁，一手輕捻著離婚協議書，大紅色的浴袍好似暗夜中的鬼魅一般。

    助理壓低聲音對柯彥說了幾句話，柯彥唇角的弧度更加明顯了。桌子上早就準備好了一杯紅酒，他拿起杯子輕輕地搖晃著，眼中好似吸血鬼對鮮血的渴望。

    柯彥開口，不似剛纔魅惑的語調，倒是多了一分譏諷的意味：“離婚協議書，你不看看嗎，看看是不是按照你的意思，將已經成了一具空殼的凜南集團留給程南。”

    唐一凜捻滅吸了一半的煙，冷冷地問：“程南呢。”

    “誰知道呢，反正我已經讓律師告訴他今晚回來籤離婚協議書。至於回不回得來，就看他的運氣了。”柯彥輕抿一口手中的紅酒，語調上揚，掩不住的喜悅。

    叮鈴——

    此時手機忽然響起，唐一凜沒看是誰打來的就接起。

    “唐一凜，程南出車禍了，凜南集團也破產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耳旁嗡嗡作響，一時間唐一凜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手機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極速的心跳讓他瞬間呼吸困難，身子忽的向前頃去，幸虧被護欄擋住了，纔不致於從三樓栽了下去。柯彥在一旁彷彿在欣賞一幅美景一般品著紅酒，臉上的表情好像在為唐一凜沒有栽下去而失望。

    唐一凜不知自己是怎麼去的醫院，只是當他到達床邊，看著被放在床上的屍體的時候，眼神逐漸清明。屍體早已面目全非難以分辨，饒是如此，唐一凜還是慢慢抬起手溫柔的撫著屍體的發頂，好似對待稀世珍寶一般。與此同時，濃重的呼吸聲傳來，伴隨著的還有一瞬間聚集在眼中不受抑制的淚水。

    “阿南？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你起來好不好，你睜開眼看一看我。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求求你起來好不好？”

    唐一凜柔聲呼喚著床上面目全非且早已冰冷的屍體，卻再也不能得到任何迴應。

    “程南你沒聽見嗎，我讓你起來！”唐一凜紅了眼睛，揪著程南的領子，對著那張早已血肉模糊的臉空自猙獰。

    遲來的柯彥一進門，便看見了發瘋的唐一凜，當即十分舒心的給這場好戲鼓掌。如今這幅場景，正是他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