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風說完向前，已經答應，他不再有一點兒擔憂的走過去，伸手去拉謝白。

    謝白站起身笑著看他，“栩風哥，謝謝你。”

    他的話有一絲訣別的味道。

    栩風察覺出什麼，眸光一緊，伸手抓他，手卻只抓到他身上的校服邊角，眼看著謝白躍下高樓。

    “謝白！”

    栩風向下看去，力竭嘶吼，還沒看清什麼，腰間被一雙手用力錮住，蘇逸琛把他扯到安全地帶。

    栩風掙脫他向邊緣跑去，他想救謝白，他想拉住他，他才18歲。

    蘇逸琛擁栩風入懷，緊緊抱住他，道，“他站上去的時候就沒想活！”

    栩風在他懷裏哭出聲來，低聲嗚咽。

    謝白死了。

    當場死亡。

    栩風從樓上被蘇逸琛攙扶下來的時候，謝白的屍體已被拉走，地上只留著他的血跡。

    像夢一樣。

    第一次見到謝白的模樣彷彿就在昨天，他們一起打遊戲，一起吃飯，一起談天，現在，這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離開了。

    “不要把他去世的訊息告訴他奶奶。”

    栩風道，他現在唯一能幫謝白的只有這件事，“找人好好照顧好老人家好不好？讓她進蘇家的療養院？”

    蘇逸琛點頭，依他說的一切。

    回去的路上栩風靠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一句話沒有。

    半晌他掏出手機，點開謝白曾給他發來的一條條簡訊信――

    【栩風哥你手機怎麼打不通啊？看到資訊後給我回個電話？】

    【栩風哥你是生我氣了嗎？】

    【是不是因為手錶的事？相信我栩風哥，我沒有撒謊，真的沒有。】

    【我承認我犯錯誤了，我說了謊話，但栩風哥我是有原因的，蘇少爺不想讓我再找你，他不喜歡我，所以我才……】

    【你是不是拉黑我了？栩風哥你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

    【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會了，求求你回我個電話好不好栩風哥？】

    【對不起】

    【對不起】

    接下來除了一些心裏話，每天都有一條對不起。

    栩風一條資訊一條資訊的看著，幾乎每一條都有“栩風哥”這三個字。

    他一直都是這麼喚他的，儘管電話一直沒透過。

    接下來的是那次在蘇家門口他們相見時，以及之後的――

    【栩風哥你今天見到我了是不是？並且也見到那群混混在我身邊了是不是？我又被打了，臉上有兩處淤青，腿也好疼，胳膊也好疼，我還是懦弱的，沒有反抗，我希冀著你還能出現……】

    【以前的生活彷彿又回來了，不，是更糟糕了，栩風哥我該怎麼辦？】

    【今天又被揍了，我就是個廢物。】

    再然後就是今天。

    是一張照片，高樓之上，謝白頭髮被風吹得凌亂，眼角眉梢掛滿悲傷，嘴角淤青，臉上血跡染紅三道。

    栩風眼淚控制不住，看了照片許久，按下最後那條語音。

    “栩風哥，我按你的話做了，我拼盡全力去和人打，可為什麼結果會是這樣，我殺人了，我按你所說的，我殺人了。”

    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我殺人了，我按你所說的，我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