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崇高
10月7日的這天下午是國慶長假的最後一天,天空陰沉著,空氣有些壓抑,似乎將會有大雨來襲,洗淨空中的灰塵地面的汙漬和血漬,在靈海市公安局的一塊空地上,靈海市所有刑警穿戴整齊,注目著站在臺階上的局長,局長此刻表情異常的痛苦,情緒很是低落。
“今天,我們齊聚在這裏,懷著沉痛無比的心情祭奠殉職的張晉隊長和黎竹姿警員,他們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在和兇手作著鬥爭,他們是真正的勇士,是他們一次次的努力,這靈海才得以維護它的安寧,我們不去訴說他們的豐功偉績,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我們的驕傲,我永遠記得他們的樣子!”
韓千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衝進市隊裡,站在門外,看著局長正在說著他的吊念詞,他撐著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的朝著最上方的方向而去,託著沉重的步伐,他緊緊吸了一口氣,然後便覺得視線模糊,他坐在地上,周圍的警察木然的看著他。
“他們將生命奉獻給了他們最崇高的事業,而我們呢?我們是不是要守護他們拼盡全力守護的世界,同志們,我們可以悲傷但絕對不能沉淪,兇手還逍遙法外,靈海還需要我們去守護,此刻請用我們最崇高的敬意給他們送最後一程,敬禮!”
所有警察同時猛地敬禮,或咬著牙或眼裏飽含著淚水,一分鐘之後,才緩緩放下手臂。
林志走了過來,擦了一下眼睛將韓千辰扶起,韓千辰卻緊緊抓著林志的手臂:“林隊,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嗎?你們只是在演戲爲了給真正的兇手看的對嗎?告訴我!”
“我們也很傷心但是事情就是發生了!”林志吼道,他的眼睛很紅,因為失去了兩個他最好的戰友,“你必須接受!他們已經死了,這是事實!”
天空中下起雨來,陣陣的雨將視野都弄的有些模糊,韓千辰站在雨裡,眼神空洞,一直搖著頭,他望著林志,“告訴我是誰!”
“我們也不知道,節哀吧!靈海需要你!你必須振作起來!”林志重重的拍了拍韓千辰的肩膀,離開了雨中,即便雨水衝散了他的眼淚,他還有新的案件需要處理。
賀夢涵同樣也很悲傷,她站在門外,捂著嘴,盡力不讓韓千辰聽見她的哭聲,張晉和黎竹姿都是她認識的人,她衝進雨水裏,抓著韓千辰的肩膀,喊道:“千辰,起來,事已至此,沒必要再折磨自己了!”
“你去躲躲雨吧!這麼大的雨會感冒的!”韓千辰無力的說道,他坐在地面上,雨水劃過他的身體,水流從他的頭髮上低落,整個人顯得頹廢不已。
“韓千辰!”賀夢涵喊道,“你就這麼認輸了嗎?你這樣做對得起張隊和黎姐他們嗎?他們希望你能夠守護這個靈海,你明白嗎?”
她站在雨中,朝著韓千辰喊著,衣服都溼透了,她很明白此刻韓千辰的感受,她很悲傷也很難受,她能做的不過是讓韓千辰重新找回他自己,幫助張晉和黎竹姿抓到兇手!
“哈哈哈!認輸?”韓千辰笑道,“我認什麼輸啊!黎姐給我打電話我都還沒有回,張隊的邀請我也拒絕了,我有什麼資格認輸啊!”
天空中雷電轟鳴,電光火石,雨越來越大了,大的湮沒了他們的視線,澆滅了心中的火焰,他似乎看到了張晉和黎竹姿攜手向他走來,可是他們僅僅只是穿過了韓千辰,連一句話都沒有和他說!
沒想到,那就是我們的告別方式!
賀夢涵就面對面的蹲在韓千辰的身邊,雙手撫摸著他的臉頰,“我們不能讓張隊和黎姐失望,我們不能認輸!靈海還需要你,你不能這樣折磨自己!”
“謝謝你,夢涵!”
……
夜晚來的很快,雨已經停了,屋簷和窗戶上還有著些許滴水,一聲一聲的驚擾著住戶,窗簾透著淡淡的橙色微光,很微弱幾乎感覺不到,雖然他們早已入睡,卻始終都沒有睡著,韓千辰仰著,頭腦中浮現了他和張隊還有黎姐第一次相遇的那天,那天是多久已經呢,是哪天呢?他好像忘記了。
“千辰,和我說說話吧!”賀夢涵依偎在韓千辰的懷中,緊緊的抱緊他。
“想聽聽我和張隊還有黎姐第一次相遇的場景嗎?”
“你願意說,我就願意聽!”
“那天夜晚,我來到……”
悲傷會散去,信心也會重新拾起,沙灘上的沙礫堡壘會在浪潮沖刷下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