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採雲戰戰兢兢的勸葉芷棠:“奴才知道貴人你和她之前的關係很好，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她犯的可是謀刺皇上的大罪，要株連九族的，貴人你還是不要和這種事情牽扯上關係了。再者說，天牢那種地方陰寒潮溼，貴人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就不要去了吧。”

    “不行。”葉芷棠自然是勸不住的:“沒關係的，我就是過去看看她，和她說兩句話，牢裡不是還有獄卒的嗎？我就當著你們的面兒，惹不到什麼麻煩的。”

    轉眼到了天牢，許默謀刺皇上本是重犯，按照規矩不許任何人探視的。只是，許默如今雖然供認了自己的罪狀，卻是無論怎麼受刑怎麼威逼利誘，她都不肯說出身後的主謀，也沒有什麼說得過去的謀刺皇上的動機。

    葉芷棠就主動請纓，跟他們說自己可能有辦法，畢竟從前關係那麼好，萬一說動了她呢。而且又提前說好一定要獄卒跟著，也就破例這一次。

    葉芷棠跟在獄卒的身後往天牢裡走，越往裏走越是感覺到十分的陰冷。彷彿不知道從哪兒漏風一樣，透過陣陣的寒氣，但其實整個天牢裡，除了最上邊兒高牆之上，遙不可及的小窗戶之外，全都是密絲合縫的，連光也透不進來。

    而且還處處都是發黴、鐵鏽和血腥氣的味兒。

    採雲走著走著，本來只是扶著葉芷棠的手，走進去就變成抓緊她的胳膊了。

    路過審訊室的時候，能聽見裡面甩過鞭子劃破空氣的錚錚之聲，隨之而來的就是裡面受刑的人的慘叫。

    簡直叫人耳不忍聽，目不忍視。

    採雲都快發抖了，只偷偷撇了一眼就不敢再往裏看，用小手默默地催促的葉芷棠快走。

    一直到見了許默，從前溫婉清冷的美人，如今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頭髮凌亂，單薄的白色囚衣上透著血痕，觸目驚心。

    落到這種地步，變成這種樣子，雖然讓人唏噓，但說實話，沒什麼稀奇的。

    “許默，我來看你了。”葉芷棠隨口和她聊了兩句尋常的問候，越聊越覺得奇怪。

    許默如今的樣子雖然很慘，但她的眼睛卻很亮，遭受了如此折磨，依然沒有萬念俱灰，心中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執念，才能讓她支撐到現在？

    葉芷棠跑這一趟當然不是，只是爲了跟她閒聊，她心裏還有一個疑問。

    “許默，”葉芷棠開口，伸出了自己的手:“我好想再抱抱你啊，你可是我曾經最慘的時候，唯一對我好的人。”

    許默跟著她的動作過來，葉芷棠拉住她的手猛地用力，隔著欄杆和她抱了一下，湊近她的耳朵小聲的說:“如果我說，我還在謀劃如何和洧川王爺離開，你會為我開心嗎？”

    葉芷棠說完鬆開了手，起身看見許默愣住了，眼中固然有意外和驚訝，但回過神來，再看著葉芷棠時，就是既難過又開心的複雜表情了，眼睛裏似乎有淚，但是又一閃而過，最後只是衝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