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今手裏只有一點關於安時亦的構成材料和已經成灰的衣服。但也有了個衣冠冢，總是像人一樣了。

    他們一起祭拜過後，道別，井今形影單離，程季一直盯著他。

    “想什麼？”突然，姜慵手整個的揉了揉他的腦袋。

    程季抬眼，眸子彎了彎，卻搖了搖頭。他心想啊，要是他被管理局的人銷燬了，姜慵的背影是不是也是這樣，孤單到讓人心疼。

    開車回家的時候，程季的心情一直很低落的看著車窗外。

    外邊有很多可以明顯看出來是機器人的假人類。他們可以是人類的物件，可以是人類的孩子，可以是人類的保姆……

    但是他，絕不可能是人類。

    耳邊，好像聽見了姜慵的聲音。程季有些回了神，看向駕駛座。

    姜慵看了他一眼，繼續看著前方，“咋還害羞上了呢，話都不會講了，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就臉紅結巴說不出話。”

    帥哥驚訝，明白的是姜慵在安慰他的心情。微微笑，深呼吸，程季儘量恢復積極的情緒。

    路邊大橋處有吵鬧聲，姜慵儘量讓程季不那麼空，有點事情想，“發生了什麼事？”

    程季掃描，分析，之後道：“一隻小貓被人類扔進江裡，又試圖撈起來。用作善心拍攝，以此獲得網路好評，點選量增加。不過……”

    程季擔心的情緒出現，“軌道偏離了他們的設想，今天早上隔壁市下過暴雨，本市開了水閘，為隔壁市洩洪。在他們扔了小貓，點開攝像機的那一刻，江水慢慢漲了起來。”

    姜慵把車停靠在一旁，程季二人立馬下車。程季再分析：“一邊是網路鍵盤的道德制高點，一邊是人類生命。試問誰願意爲了一隻貓，涉險于越漲越洶的江水。”

    “喵～”

    姜慵路旁隨手撿了跟長棍，伸到那不停掙扎的小貓身旁。

    小貓逐漸游過來扒拉那根棍。扒拉住了，就是緊緊抱著。

    任何生物，惜命是本能。

    那拍攝的人一見到這招有效，立馬推開姜慵，自己拿了棍。

    在攝像機的鬼畜拍攝方向看不出他推了姜慵，只能看得出他過來‘幫助’姜慵。

    也不知道誰惹了黴運一樣，那人接過棍子的時候，江水突然更涌了起來，連帶著棍都衝離他的手，他被連帶著也涌下了江。

    這時，一隻機械手直直的抓住了江水裏小貓的後頸，拎了上來。

    一放下小貓，小貓也知道人類危險，它甩了身上的幾下毛，把水抖了抖，立馬竄進了樹林裡面。

    而人類，收回手的程季並不想救。就在這時，那拍攝的同夥硬是說姜慵推下去的，姜慵必須下江救人。

    本來人就是要救的，也用不著什麼理由，姜慵觀察著江邊，準備下江。

    被媳婦兒罵了一聲：“你就適合這種不要智商的事情。”

    程季再把那游來游去，也遊不出快速流動江水的人類，控住脖子，把他揪了上來。

    “怎麼能這麼救人呢。”有人就開始得寸進尺了。

    程季的目光冷冷，“那不救。”

    “別。”姜慵趕緊過來安撫媳婦兒，“你做的是對的。”

    機器人和人一樣，性本善。

    善良和人有關。

    那些管不住嘴巴的，最好及時止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