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指責
“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不知道的人怕是都會覺得我應慕成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而你顧封只是一個受害者而已,既然你演技這麼好,為什麼不留在娛樂圈做演員呢?”應慕成勾了勾嘴角,又是輕笑了一聲,毫不留情的對著顧封說了一句。
雖然認識這麼多年,顧封早就知道應慕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知道自己一旦成爲了他的敵對方,那就不可能從他的嘴裏聽到什麼好話,但在聽到他說出的這些話的時候,他還是微微感覺有些難以承受。
他說,三年前他也是這樣求他的。
他說,你演技這麼好為什麼不做演員?
一句一句全都是對他的指責,明明那麼恨他,可從他的嘴裏,再也聽不到一句恨他,他也只會說一句,不恨了,因為沒有過感情,所以也不會恨他。
顧封這樣想著,心都是揪在了一起,沒有人比他更瞭解應慕成,也沒有人比應慕成更加了解他,明明兩個人是那樣熟悉,那樣親密的物件,卻因為自己一時走錯了路,從此分道揚鑣。
如果世界上有後悔藥,亦或是能夠重新再來一次,絕對絕對,不會再選擇這一條路。
這是顧封心裏的想法,可他沒有告訴過應慕成,不是他不想說,也不是他說不出口,而是應慕成他不想聽。
從他把他驅除在他的世界之外的時候,他就有這個覺悟了,應慕成從此以後都不會原諒他了,可就算這樣,他心裏還在期盼著,能夠得到應慕成的原諒。
他深吸了一口氣,抿了抿嘴,艱難的用自己的眼睛看著應慕成,終於說到,“是我做錯了事情,我知錯,我認錯,可你不能就這樣把我打入地獄,再也不給我翻身的機會啊,只要你能原諒我,不管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走。”應慕成相當的冷漠,伸出一隻手來,指著走廊,“我說過,只要你離開,再也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原諒你,我早就告訴過你原諒你的方式,但是你為什麼就做不到呢?”
“如果程彥讓你離開他,你做的到嗎?”顧封卻是眸子一點一點的變的暗沉了下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是重新張開了嘴巴,對著應慕成說道,“如果你做的到,那我會做到的。”
“為什麼要把程彥和我拿出來做比較,興致都不一樣,根本沒有可比性……”應慕成面色有些不悅,對著顧封說了一句。
顧封卻是輕輕的笑了一下,“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你不要告訴我,你對程彥沒有那種心思,你也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對你是什麼心思。”
說到這裏,顧封的話戛然而止。
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了起來,包括此時此刻被關在門內的季東詳,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是屏息靜氣,生怕自己的呼吸吵到了外邊的兩個人。
過了兩秒鐘,應慕成緩緩的撥出了一口氣,“我說過了,這不一樣。”
話音落下,應慕成淡淡的看了顧封一眼,“你說的沒錯,我對程彥是有那種心思,我喜歡他,愛慕他,接近他也是爲了得到他,可至少,我從來沒因為自己的這種念頭,做出過傷害他的事情,而你不一樣。”
雖然顧封說的話兩人都心知肚明,但只要一個人不說,另一個人也當作不知道,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說出來,卻得到了這樣的迴應,以至於在得到應慕成的這個迴應的時候,他微微的愣了一下,沒有反應。
“我把你當作至交好友,你想要的角色,我拼了命拿到的,也能讓給你,你說你需要投資,我賣掉房子也把錢拿給你,我自認為對你還算仁至義盡,也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但你是怎麼回報我的呢?”應慕成有些輕描淡寫的開口,似乎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僅此而已。
“打著喜歡我的名義,打著愛我的名義,做各種對不起我的事情,做各種敗壞我名聲的事情,這樣就是你的感情嗎?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勸你還是愛你自己就夠了,你的愛太廉價了,沒人受得起。”
隨著應慕成話音落下,顧封的呼吸也變得緩慢起來。
應慕成所說的話是事實,不容他反駁,當年他的確是做了錯事,一時鬼迷心竅,做了對不起應慕成的事情,但那也只是年紀小不懂事而已,這幾年,每時每刻他都在祈求能夠得到應慕成的原諒,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可應慕成卻並不願意再給他這個機會了。
“還有,你說,是不是因為程彥,才讓我如此堅決,不肯原諒你,我現在告訴你,就算沒有程彥,我也不可能原諒一個在背後給我捅刀子的人。”
從那件事情之後,兩人再也沒有這麼長時間的去聊過一次天,大多時候應慕成根本不會給顧封一個臉色看,也不會理會他,而之所以這一次要把話攤開來和他說清楚,不過是因為他口中那一句程彥而已。
應慕成太過於瞭解顧封,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當年爲了那麼一點的利益就能夠背叛自己,他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他不怕他對自己動手,只怕在自己沒有防備的時候,對程彥動手。
“可是如果沒有程彥的話,你當年也許就愛上我了吧。”顧封卻是突然笑了笑,笑容慢慢變得有些詭異起來,“你說程彥是你的偶像,你努力學習是爲了他,進娛樂圈也是爲了他,甚至於爲了他拒絕了身邊所有人的求愛,我還真以為他就只是你的偶像而已,如果早知道你對他是那樣的心思,我早就應該弄死他。”
“顧封,你敢!”應慕成臉色一變,聲音沉下來,厲聲對著顧封說了一句,他知道顧封不會只是開玩笑而已。
“我只是說說而已,你就已經容忍不了,如果真的那樣做了,你會怎樣?”顧封卻是眨了下自己的眼睛,頗有些迷茫的看了應慕成一眼,隨即,輕輕的咧嘴,有些如釋重負的笑了一笑。
可應慕成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卻是莫名的心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