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不是糾結這些問題的時候。”

    肖璟見姜夜歡說完剛纔那番話之後，頓了頓，一副還想繼續解釋下去的模樣，於是開口阻止了姜夜歡還想要接著說下去的話，問道：“夜歡，還有辦法能重新控制那些村民嗎？”

    姜夜歡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雖然他剛纔對肖璟說出了那樣的一種可能，並非是在說謊，但其實，還是有另外一種可能的，只是這種可能，他不不希望成為現實。

    對於有其他人的人有本事能夠破解自己對那些村民的控制，雖然確實是有這樣的人，但是在實際上，還是比較少數的。雖然姜夜歡對於姜家的咒法並不是很精煉，但是如果姜家的咒法是那麼容易就能被破解的話，或許當年的姜家，也不見得能因為咒法而被其他世家圍剿從而慘遭滅門之禍。而且，這關於控制人的心神，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其實都是為修真之人所不太能接受的一件事情。雖然有些人內心會想要學會這一門逆天法術，但是也得有機緣能學到纔是。就算按照剛纔姜夜歡說的那樣，藉助藥物或者是其他的法術，來控制其他人，但是終究不是一個長久之法，而且對於被控制的人神智的影響是非常大的。更重要的是，即使藉助著這樣的辦法能夠反控那些村民，但也並不是完全破解了姜夜歡對於那些村民所下的控制，而是在姜夜歡所下的控制之上，再多加一層暗示。

    而姜夜歡一旦想要重新控制那些村民，雖說會因為後來之人的影響，從而導致村民不知道該聽從誰的命令，從而導致不知該如何行動，但是在那些村民的內心深處，還是會留有之前姜夜歡對於他們所下的控制的。但是剛纔，姜夜歡以蕭聲為媒介想要控制村民，但是卻發現自己所發出的暗示，猶如石沉大海一般，毫無迴應。這就讓姜夜歡的心中多了一個不妙的念頭。

    肖璟一直都在注視著姜夜歡臉上的表情變化，雖然此時的姜夜歡看似是在努力想著是否還有其他辦法的模樣，但是剛纔在姜夜歡眼底一閃而過的緊張，卻是被肖璟給牢牢捕捉到了。對於姜夜歡露出這樣的神情，肖璟覺得肯定是剛纔姜夜歡並沒有對自己說出他所知道的全部內情。

    “夜歡，你還有事情在瞞著我。”

    肖璟輕聲說道，雖然他在對姜夜歡說出這話的時候，語氣是比較輕柔的，但是他的口吻確實毋庸置疑的感覺，在姜夜歡聽來，肖璟剛纔這話之中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他不敢再有任何的隱瞞。

    “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

    姜夜歡吞吞吐吐的說著，似乎接下來他要說出來的話，甚至讓他難以說出口。

    “我說你這家話，大老爺們的有什麼話不能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嗎？真是急死人了！”

    看到姜夜歡這般吞吞吐吐，陌如玉急得直跺腳道。

    姜夜歡看了陌如玉一眼，最後將視線轉到了肖璟的身上，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的回答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些村民們，已經死了。”

    “死了？”

    肖璟忍不住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他想起之前在阿大身上所發生的情況，忍不住詢問姜夜歡道：“阿大不是現在的情況就是會保持自己的身體跟受傷前一致的模樣嗎？為什麼那些村民不會跟阿大一樣？”

    “因為對那個人還有村民所下的控制，並非是一樣的。”

    姜夜歡苦笑了一聲，接著說道：“當時他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了，簡直比死去好不到哪裏去，所以在控制的時候，我是徹底將他給控制住，想著這樣，或許還能留下他的姓名，以後也是有一線生機的。但是那些村民並不一樣，我的本意只是爲了讓他們不受那石碑的控制，繼續傷害自己來為那石碑獻血，所以在控制他們心神的方面，我是用了最低等級的控制之法，畢竟我本意也不是爲了想要將那些村民完全控制住。”

    “所以說，那些村民除了受你的指令控制之外，並不像阿大那樣，可以維持住原本的身體情況，也不會因為受了重傷，而不死？”

    “沒錯。”

    姜夜歡在應答肖璟這話同時也忍不住深深的低下了頭。

    “我沒有足夠的修為能讓村民都變成肖家的那名弟子那樣，而且就算是有，我也沒有辦法將李大叔李大嬸他們都變成活屍。他們對我很好，我是爲了救他們，纔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但是現在——”

    姜夜歡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即使是一個男子，但在語氣之中已經多了幾分哽咽。

    看著這副模樣的姜夜歡，肖璟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走吧，看樣子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們也得進去闖一番了。”

    肖璟一邊說著，一邊拔腿朝著那村子裏麵走去。他雖然不清楚做出這樣事情的人究竟是不是離恨天的人，但是不得不說，離恨天現在最有嫌疑的懷疑物件。即使知道前面有陷阱，但是爲了檢視村民們現在的生死情況，他們也只能選擇向着陷阱前進了。

    姜夜歡剛纔聽到肖璟說“走吧”的時候，一臉驚愕的抬起了頭看向肖璟。當看到肖璟完全改變了初衷，而向着村子裏走去的時候，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感動之情，很快就跟了上去。

    而被落在最後的陌如玉看看肖璟，又看看姜夜歡，也只能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他們是一起來的，那自然是要一起行動，一起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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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苑。

    楚慕離與小石頭面對面坐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大眼瞪著小眼。

    這一人一石靈維持著這副模樣已經有好一會兒了，但是誰也沒有首先開口。

    許久，小石頭終於是忍受不住這種氣氛了，張開手伸了個懶腰，道：“孃親，你這樣看著我，不累嗎？”

    “小石頭，我得跟你先確定一件事情。”

    “孃親您說。”

    聽到楚慕離這話，小石頭馬上換上了一副乖寶寶的模樣，眨著自己的那雙大眼睛看著楚慕離說道。

    今日的小石頭在現行之後，已經不像昨日那般眼睛特殊，看起來已經跟一個正常的人類小孩並無區別，這也是為何肖家內宅的那些弟子們在見到小石頭之後，是將他當成一個真正的小孩子來看待的。

    “小石頭，你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嗎？”

    楚慕離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她知道現在的小石頭雖然認她為母，看起來也是一副很聽話的模樣，但是畢竟是那石頭的石靈所化，還不是很穩定，尤其是在情緒方面，在沒有完全確定小石頭不會在受到“刺激”的情況下而發瘋的話，她還是得小心點說話。

    就算她不怕，那楚慕離也得為肖家的那些弟子們考慮一下。

    “知道。”

    小石頭奶聲奶氣的回答楚慕離道：“我是小石頭。”

    “額——”

    楚慕離有些分不清小石頭的這個回答，是在表明自己是石頭，還是因為她一直都用“小石頭”來稱呼他，所以才讓小石頭認為自己剛纔是在問小石頭，他的名字是什麼。

    楚慕離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露出了一副很柔和的笑容，接著說道：“小石頭，我想問你的是，你知不知道你是從哪裏來的啊？”

    楚慕離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她也只能用這種方式再循循漸進的詢問小石頭了。

    “知道。”

    小石頭一臉認真的表情點了點頭道，在回答完剛纔那一聲之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眼神有些怯生生的看著楚慕離，低聲問道：“孃親，你會不會因為我是從石頭裏麵蹦出來的，所以就不要我了？”

    楚慕離聽到小石頭這話之後，險些從坐著的位置上驚得蹦起來。她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向小石頭。

    “小石頭，你——”

    “孃親。”

    小石頭動作有些笨拙的從自己剛纔學著楚慕離那盤膝而坐的模樣站起身來，走向楚慕離，然後依偎在楚慕離的懷中，像是一個真正的孩子那樣，渴望著自己母親的撫摸。

    “我說了，我有腦子，我知道很多事情。我也知道，我不是人，我只是從石頭裏麵蹦出來的。”

    “你都知道？”

    “嗯。”

    楚慕離聽著小石頭的回答的聲音有些落寞，於是也就像一個母親那樣，反手抱住了小石頭，然後用另外一隻手撫摸著小石頭的腦袋，柔聲問道：“既然你都知道，為何要管我叫做孃親呢？”

    “因為我覺得你讓我很親近。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能感受到你，只是還沒有等我跟你打招呼，我就沉入了深淵之中，然後陷入了沉睡。一直到前段時間，我感受到了你的鮮血，我醒了，當我看到是孃親你之後，我開心極了，雖然我是石頭裏麵蹦出來的，但也是因為孃親你，我纔有了現在的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