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秘辛(8)
“看見他身上的血了嗎?”閆賽男指著鄧仕虎,而後又指了指黑煞,悄悄地對小弟說道:“他身上的血……就是那人的!你要是想減刑,就趕緊告訴他一些別人沒有透露的情報,不然的話你的下場和裡面那人一樣!”
“唔!別、別殺我!別殺……”
“我知道你還年輕……難道你想再牢裡待一輩子嗎?知道為什麼選你出來嗎,就是因為你年齡最小,所以我們想給你這個機會……”
閆賽男的語氣越說越柔,眼睛也是不斷地撲閃著,似乎給予了對方充分的信任一般。
這小弟深知黑煞的恐怖,在他的記憶當中,黑煞的強已經不像是人類了,反而更像是一隻野獸!而能將這隻野獸給活生生打成這樣,那面前這個健壯的警官豈不是……
“我、我能減多少年……”
“嗯?”王金磊一聽這話,立即興奮地抬頭看向了郭彬,而郭彬也是頷首示意了一下,心中終於想到:“穩了!”
閆賽男壓制著興奮,依舊面不改色地微笑道:“至少能讓你有未來,明白我這句話的意思嗎?”
之後她斜眼往後面的那輛麪包車處瞟了瞟,道:“他們可以說徹底完了,難道你這麼年輕,要跟他們步同樣的後塵嗎?”
“姐!姐姐!我明白了!我、我認識他!他是黑煞!是我們‘青炎’……哦不!不是!不是‘我們’……是、是、是‘青炎’的一個老大!”
“呦呵,你他媽的剛纔不是說不認識嗎!”鄧仕虎怒吼一聲,舉著拳頭就要打過來!閆賽男趕緊推著他的胸口,立即對那小弟急語道:“快!快說啊!接著說!要不他真敢把你打個半死!想減刑就快點說啊!”
“啊啊啊!不、不要打!我、我知道!我知道焱煞老大、白煞老大、老三哥的所有……”
鄧仕虎一聽就瞪起了眼,氣死白咧地吼道:“你說誰?焱煞?你難道是焱煞的直屬小弟!?”
“不、不是啊!我不是!我是馬江哥手下的!我不是焱煞身邊的人啊!”
“他媽的!你們為什麼要把焱煞藏起來!”
“是、是馬江哥安排的!這不關我的事啊!不關我的事!”
“哎呀!隊長!你別激動!咱們還要按程式來!”閆賽男使勁拽著鄧仕虎的胳膊,立即回頭問道:“趕緊把你知道的全交代出來!快點!”
“是、是!我說!我、我說!”
“……”
五分鐘之後,鄧仕虎一行人端著槍,似乎已經做好了再次進場戰鬥的準備,衝着胡隊長的指揮車便跑了過去!他們剛想把最新的情報彙報給胡隊長的時候,誰知道胡隊長卻先一步跳下了車,衝着鄧仕虎便叫道:“鄧隊長!有個訊息!”
“胡隊長!我們這的情報有……”
“你先聽我說!是關於李飛虎的!”
“飛、飛虎?!”
鄧仕虎立即便感覺出了不對,因為胡隊長說“李飛虎”三個字的時候,眉頭緊皺、神色也非常不自然。
“我們接到了民眾的報警,說是發現了……發現了一名身著防彈衣的警官。分局那邊剛纔剛把照片傳過來,我確認過了,的確是李飛虎。”
“什麼叫發現了……哎?不、不對!飛虎怎麼了……怎麼了?”
“你、你先別激動,鄧隊長,你先冷靜一下!”
通常有上級領導這麼安慰人的時候,往往都不是什麼好訊息,鄧仕虎感覺到自己腦袋“嗡”的一下便炸了開來,甚至於比黑煞帶給他的外傷還要痛苦的多的多!
“飛虎怎麼了!胡隊長!他怎麼了!”
“我們的民警趕到現場之後,立即撥打了120……現在他、他……還在搶救中……”
“什麼!?”別說鄧仕虎了,就連郭彬和劉嘉樹他們也一同瞪大眼吼了出來。
“李飛虎的左肋中了一刀,雖然沒有刺中心臟,但是卻導致大出血,所以昏迷不醒……現在一直處於休克狀態……”
“我、我就C你媽!焱煞!我C你媽!”鄧仕虎抬手便拉上了槍栓,他不在乎胡隊長驚詫的眼光,而是舉著槍就往餃子館跑去,“TM的!颶風小隊!給老子上!老子要活剮了焱煞!老子弄死他!”
“收!到!”
可胡隊長這時才反應過來,“焱煞?活剮?哎?哎哎哎,鄧隊長!鄧隊長!你們等等!焱煞、焱煞在哪?你們發現了!?”
閆賽男是跑在最後面的,聽到胡隊長的話便立即回頭過來答道:“口供我們拿到了,焱煞就在地下室!”
“什麼?!地、地下室!?這裏有地下室!?”
而鄧仕虎這時候已經衝過封鎖線,一腳便踹爛了這餃子館的大門,他已經失去唐文婷了,此時已經不能再失去最好的兄弟李飛虎了!
“焱煞!我C你媽!給老子……滾!出!來!”在“颶風小隊”準備利用破牆器強攻的時候,這鐵門竟然從內部被開啟了,而走出來的也並不是焱煞,卻是面如金紙的大元。待鄧仕虎衝下去準備將焱煞暴揍一通的時候卻發現,這地下大廳的地板上全是血漬,白煞已經斷了氣躺在餐桌下面,而焱煞也是奄奄一息、那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明顯是要不行了,老三隻受了輕傷,他主動抱頭蹲在了牆根處等待被捕。
看到焱煞這副模樣,鄧仕虎想要撒氣的心也慢慢散卻,而是立即叫了救護車,這個情況下先把焱煞送往醫院纔是正事,畢竟他是“青炎”的老大,有相當多的情報還需要他來提供。
“郭彬!海振!先把他扛上去!”
“收到!”
在鄧仕虎的命令之下,於海振把滿身是血的焱煞放在了郭彬的肩膀上,兩人慢慢地爬上了地面一層。而在鄧仕虎對白煞的屍體檢查過後發現,他是被槍殺的,在他胸口的三處彈痕便是致命傷。
“難道……”
鄧仕虎稍作分析便能得出結論,在他們準備破門的那五分鐘之內,焱煞一夥絕對發生了不可協調的內訌。在這種極端情況之下,他們肯定無法壓制那迫切的求生欲,所以什麼行為都有可能做的出來。雖然不知道他們當中是誰先開的火,但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自然會有刑警大隊的同事們去處理這些。
但是讓鄧仕虎最感慨的,便是“青炎”終於完了。
“青炎”,這個紮根依附在白省幾十年的犯罪集團,由於焱煞的死亡也徹底宣告了覆滅。
焱煞在送往醫院的路上,便因失血過多,所以早早就斷了氣。鄧仕虎在收到這個訊息之後,他立即想到了李飛虎的情況,便趕緊聯絡了胡隊長,而胡隊長的好訊息也讓他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鄧隊長!放心吧,你們李飛虎挺過來了!人都已經醒了!放心吧,沒事了!”
“太、太好了……飛虎!”
鄧仕虎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最愛的人已經離世,如果最親密的兄弟此時也離開自己的話,鄧仕虎真的不知道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焱煞一死,“青炎”立即便沒了主心骨,更何況黑白雙煞、四大金剛全部淪陷,“青炎”的現狀甚至連散沙都不如。雖說馬江至今仍未歸案,而且馬江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在刺傷李飛虎之後,他並沒有返回“青炎”的任意一處據點,所以警方至今也沒有透露馬江逃跑的訊息,通報當中也只說逮捕了“核心成員若干名”。
“颶風小隊”接下來的任務十分簡單,他們在老三的口供之下,連端了三個“青炎”的大型窩點,繳獲槍支百餘把、各類彈藥數千枚。這個階段的任務成果讓鄧仕虎十分欣慰,一是他們沒有出現任何傷亡,二就是,在對據點的搜查當中,沒有發現一克DP!
而看到有關DP的報告之後,鄧仕虎才突然意識到,現在戰鬥還遠遠沒有結束,因為楊敏的嫌疑仍然沒有解除,“蛇鬼”到底是誰,至今也沒有任何結論。
黑煞在被單獨羈押之後,已經接受過了幾十次的詢問,但不管胡隊長問什麼,黑煞要麼是閉口不言、要麼是淡淡笑之,即便警方運用了一些手段,也沒辦法讓黑煞這個鐵疙瘩開口。直到“青炎”的據點全部被端掉,黑煞得知這個訊息之後纔開口,並且一開口就是要見鄧仕虎!
“嘟嘟嘟……”
“喂,趙隊您好!”正在收拾宿舍準備迎接李飛虎的鄧仕虎看到是趙冬雲的來電,便開了擴音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則是繼續換著被罩。
“仕虎,剛纔胡隊通知,黑煞開口了!”
“什麼!”
“嘶拉……”
這個訊息對於鄧仕虎來說可謂是非常震撼,導致他把被罩都給撕開了一個大缺口,“黑、黑煞開口了……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關鍵線索!‘蛇龍’那邊……”
“別急,仕虎,黑煞就說了一句話,他點名要見你!”
“啥玩意?他、他要見我?見我幹嘛?”
“別廢話了,你自己去問吧!我給你派車,你換下衣服立即出發!”
“可、可是……”看著手中撕爛的被罩,鄧仕虎有點猶豫地說道:“飛虎馬上回來,我接了他再去行嗎?”
“我讓嘉樹他們去接飛虎,你辦完事早點回來就行了!”
“好、好吧,趙隊,我現在就過去!”
“恩,坐068那輛車,行政樓門口。”
“收到!”
掛了電話之後,鄧仕虎將壞被罩整齊地疊好,準備回來之後縫縫再用。他拿上帽子,扭頭便往門口走去,剛好就在他鎖門的時候,劉嘉樹也正好從宿舍出來,看見鄧仕虎便立即揮了揮手叫道:“鄧隊!”
“恩,嘉樹,我出去一下,趙隊給你們說了嗎?”
“說了說了,想不到黑煞竟然要見你!小心啊鄧隊!”
鄧仕虎笑了笑,聳著肩膀說道:“小啥心啊!我又不是跟他單挑!你們照顧好飛虎,我應該很快就回來!”
“恩,放心吧鄧隊,現在我去找郭彬,那……晚上咱們燒烤吧?”
“燒烤啊?”鄧仕虎突然聯想到了唐文婷,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落寞,而後強忍著悲痛笑道:“好,你們定。”
快步跑到了行政樓,鄧仕虎一眼便看到了尾號“068”的警車,而後趕緊跳了上去。
“轟隆……”
隨著引擎的發動,鄧仕虎疾馳向白省第一看守所,一路上鄧仕虎不斷地在想黑煞為什麼要單獨見自己,雖然想不通個所以然來,但是這種犯罪分子請求見警官的情況還是很常見的,所以鄧仕虎也沒有任何的緊張,只是把這當做工作罷了。
當車子緩緩停靠在了看守所內的停車場後,鄧仕虎纔看到了迎接自己的有兩名領導,他們一名是白省省廳的黃主任、另一名便是他十分熟悉的胡隊長了。沒想到兩位領導親自站在車旁迎接,讓鄧仕虎也是有點受寵若驚。
“黃主任!胡隊長!您們好!”
“你好你好,鄧隊長,很久不見啊!”黃主任跟他握了握手笑道。
上次和黃主任見面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當時表彰大會上就是黃主任給風城特警隊頒的獎,在警圈之內他們兩個也算是“老熟人”了。
不過好像想起了什麼,黃主任湊近鄧仕虎並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說道:“唐隊長的事,節哀順變,你不要傷心過度了。”
“是、是,明白!”
的確,鄧仕虎在見到黃主任之後,由於想到了唐文婷,所以導致臉上顯得比較蒼白。因為他回想起了頒獎時的場景,那時是中隊長李天天帶他和唐文婷上的臺,所以看到黃主任也自然而然地便想起了唐文婷的身影,頒獎的場景彷彿就在眼前似的……
“喂,為什麼咱們倆要上臺啊。”唐文婷站在鄧仕虎旁邊,看著臺下鼓掌的同事們,只能面帶微笑地悄聲問道。
“團體獎當然要咱們兩個支隊上來了啊。”鄧仕虎搖搖頭,同樣呲著牙迴應道。
“可是就一個獎狀天哥抱著,咱們兩個豈不是很尷尬。”
“笨蛋,我剛纔跟你說過了讓你站天哥旁邊,誰讓你站我旁邊的!”
“哦對!我、我忘了……”
正常情況下,團體獎的持獎人應該是站在中間,而後另外兩名副持獎人站在兩邊。現在風城特警隊領獎是李天天站在最前面,可鄧仕虎卻站在了中間,看上去也是有些奇怪。
“哎哎哎?你別動了!站好!”感覺到唐文婷要走過去,鄧仕虎趕緊用肩膀擠住了她,“這麼多人看著呢,你別去了!我過去就行!”
說罷,鄧仕虎揮了揮手示意宣傳部先別照相,而後繞到了李天天的右面,這纔對唐文婷點點頭,三人一同捧起了那張大獎狀。
面帶微笑地看著臺下的相機,李天天也邊笑邊偷偷說道:“你們兩個傢伙幹什麼!剛纔文婷怎麼不過來!”
“天哥,她忘了!”
“哎,蒙古姑娘就是記性不好啊……”
唐文婷聽到這話也不生氣,反正這種調侃只不過是同事之間的互動而已,只要沒人跟她說“那句話”就行了。不過就在唐文婷點著頭、手捧獎狀邊角的時候,誰知道李天天突然又來了一句:
“哎?那句話怎麼說來的?讓我們相約98……”
鄧仕虎哈哈一笑,和李天天同時說出了後半句來:“相約內蒙古的大草原!哈哈哈哈!”
“咔嚓!”
這一張頒獎照片的定格非常完美,李天天和鄧仕虎由衷地大笑著,而唐文婷卻嘟著嘴、儼然一副生氣又強忍的模樣,看上去十分惹人憐惜。這張照片現在還掛在趙冬雲的辦公室,鄧仕虎也正是聯想到了那張照片,才又露出了悲痛的一面出來。
晃了晃腦袋,鄧仕虎笑著說道:“黃主任,我沒事,放心吧!”
“那就好,好就好……”黃主任捏了捏他的肩膀,隨即轉身對胡隊長說道:“胡隊,把黑煞的情況趕緊跟鄧隊長說說吧!”
“好,我們走吧,邊走邊說!”胡隊長往前擺了擺手,跟在鄧仕虎右側介紹起了黑煞的情況來。
黑煞已經在“省一看”接受了5天的密集詢問,但是他除了“嗯嗯啊啊”之外,卻什麼情報也沒有吐露出來,而警方已有的手段對黑煞來說不過是撓癢癢,他甚至還嘲笑警方的手段老套。
可就在今天上午,黑煞突然跟獄警說想要見“太刀”。當時那名獄警還愣了好久,完全不知道黑煞說的是什麼意思,直到這件事被報告到了黃主任那裏,警方纔反應過來,“太刀”指的便是鄧仕虎。
至於黑煞為什麼要見鄧仕虎,在胡隊長的質問之下也毫無答案,黑煞只是又恢復了之前的那張陰臉,對誰都愛答不理的。
“目前的情況就這麼多。”
黃主任在一旁點點頭,接著補充道:“鄧隊長,你有什麼想法?”
“唔……”鄧仕虎無奈地搖搖頭,這點情報幾乎等於沒有,“我們之間除了兩次交手之外,也沒有別的交集了。”
“那麼在你們交手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這個問題鄧仕虎在來的路上已經想過無數遍了,不過再怎麼想,也是毫無頭緒,“特別的事?沒有啊。”
從鄧仕虎身上根本挖不出來任何跟黑煞有關的線索,黃主任和胡隊長也只能寄託於他們兩人的會面能產生什麼反應了。黑煞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甚至於比焱煞還要重要。老三雖然也是“青炎”的高層,但是他卻並不是真正的核心人物,大元作為一名駐外頭目那就更不用說了。所以這兩人的口供也僅僅為警方提供了一些請報上的便利,可“青炎”的實際運營狀況以及未來計劃是什麼,這纔是警方真正想掌握的東西。
隨著焱煞的死去,唯一能解答這一切疑惑的,也就只有黑煞了!鄧仕虎明白這次口供的重要性,他要做的不是一個勁的問,而是儘量去傾聽,否則效果只能適得其反。
這間審訊室內雖然只有鄧仕虎和黑煞兩人,但是滿屋子的攝像頭會把他們兩人的影像實時傳送給外面,黃主任安排了三名心理諮詢專家,此時也都圍在螢幕面前,準備刨挖黑煞的每一句話。
在黑煞那半臉紗布之下,露出的卻是一隻毫無生機的眼睛,和鄧仕虎跟他戰鬥的時候感覺完全不同。並且現在黑煞全身散發著一股“死氣”,沒有一點力量,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隻腳踏入了墓地。
鄧仕虎關上門,本準備坐下之後再打聲招呼的,卻沒想到,就在他拉開凳子的一瞬間,黑煞便主動開了口:
“為什麼你還要額外佩戴攝像頭?”
鄧仕虎猛地一愣:“什、什麼?”
黑煞抬起雙手指向鄧仕虎的胸前,慢慢說道:“你戴它有什麼意義嗎?這屋子裏不都是攝像頭嗎?”
“!”
雖然鄧仕虎面不改色、沒有漏出一絲慌張,但是他卻想不到黑煞一眼便看出來了襯衣下面的隨身監控器!
見鄧仕虎看著自己不說話,黑煞便繼續問道:“你是不是在忍,覺得很意外對嗎?”
“呼……”鄧仕虎吐出一口氣,笑著搖了搖頭,“真的是服了你了,對,我的確很意外,你怎麼看出來的?”
“釦子。”黑煞無所謂地聳著肩膀。
“釦子?”鄧仕虎趕緊看了看那攝像頭的鏡頭處,“我特地選的這件襯衣,因為釦子都是白色的。”
“呵呵,白色也分很多種,有啞光、亮麵、斜紋等等……你第三枚釦子明顯是‘梅花紋’,和其他釦子有著巨大的區別。”
“唔……一枚小小的扣子還這麼多門道,行,我學到了,那我說聲謝謝。”
“沒了?”
鄧仕虎攤了攤手,“你還想要什麼?”
“為什麼你不問我問題?”
“問你?問你什麼?”鄧仕虎乾笑了兩聲,隨意地說道:“之前審問你的人應該問過不少了吧?我沒有什麼可問的,再說了是你找我又不是我找你。”
“呵呵呵……”
黑煞低頭笑了笑,繼續說:“你和他們不同,不同的……”
“還不都是一個腦袋一張嘴,兩個胳膊兩條腿,有什麼不同的?”
“這裏不同啊。”黑煞點了點腦袋,而後靜靜觀察了鄧仕虎五秒鐘,便接著開口說:“你不用表現的這麼刻意……”
其實就在黑煞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戰略室內的心理專家便開始了“工作”,而黑煞短短這幾句話,卻是等於把警方的計劃給看的一乾二淨!黃主任和胡隊長不可置信地對視了一眼,他們自然想不到黑煞的反偵察能力有這麼高!
“他的反偵察能力竟然這麼強?!”
“這、這不是反偵察能力!”一名心理專家不斷在紙上塗塗畫畫着什麼,而另一名戴眼鏡的專家也回頭說道:“他很自信,是已經形成了習慣的那種自信,而且他對‘心理分析’有很深的造詣,剛纔他並不是用了‘反偵察’,而是用了‘馭心術’!”
“馭心術?”黃主任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什麼意思?催眠嗎?”
另一名認真觀察黑煞的心理專家拿下耳機,立即解釋道:“不,‘馭心術’是個概念,就是將一些理論和實踐結合之後所形成的一種能力,可以有效將心理活動運用到實際管理當中,一般來說是企業高管必修的課程。但是和這嫌疑人的‘馭心術’比起來,那些課程可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不、不是吧……他才說了幾句話,你們就這麼大的反應?!我可沒見你們對誰有過這種評價!”
“胡隊長,你現在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抓住的是什麼樣的人物!”
聞言,黃主任也點點頭,同時拍了怕胡隊長的肩膀,之後對那幾名專家點頭說道:“繼續分析吧!他再是個人物,現在不還是被我們握在手裏!”
如果一名心理專家做出了以上判斷,可能黃主任會比較不屑,但是三名心理專家竟然同時做出了一致的判斷,這就真的是匪夷所思了,也不榮得他不信。雖然黑煞被關在牢中,可黃主任也有一種感覺,雖然說黑煞是被警方“握”手中,然而……
“怕是我們被他握在手裏吧……”黃主任在心中嘟囔了一句,便繼續眼睛眨也不眨地頂著螢幕影響,想要看看黑煞到底會吐出什麼有用的情報來!聽著隱藏耳機中的命令,鄧仕虎撅著嘴,翹起二郎腿說道:“我事很多,抓緊吧。”
“你事多?什麼事,是要繼續去清理餘孽嗎?”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就算了,但從黑煞嘴裏說出來,卻讓鄧仕虎感覺到十分的詫異,他換了個坐姿,倒吸一口氣問道:“嘶……你、你對‘青炎’沒有感情嗎?”
由於雙手被手銬銬著,所以黑煞只能抬起雙手蹭了蹭紗布下的一道血痕,冷聲說道:“我只為一個人而活。”
“哦?”
這句話算是一個突破,就算耳機裡黃主任的催促聲沒有傳過來,鄧仕虎自己也會主動問下去的,“什麼意思?你,堂堂黑白雙煞,卻為一個人而活?別逗我了行嗎,這可不像你,黑煞。”
鄧仕虎的語氣中帶有疑惑、疑惑中又帶有質疑和調侃,表現的一點都不相信他似的。雖然黃主人讓他表現的“詫異”一些,但鄧仕虎壓根就不用刻意表現,因為他現在的確很詫異!
不過黑煞接下來的一句話,便讓鄧仕虎乃至黃主任等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全都瞪大了眼!
“焱煞是我爸。”
鄧仕虎半張著嘴,“啊啊”了好幾下才反過未來,隨即猛拍桌子大喊道:“焱煞是你爸?!”
黑煞摳了摳指甲,輕輕點著腦袋。
不過鄧仕虎聯想到了焱煞的樣子,卻發現黑煞和他長得幾乎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焱煞的白是那種面板較薄的白,而黑煞有時顯得白,卻是因為性格和表情、給人一種極度陰寒的感覺。非要說他倆有什麼地方像,也就手細長細長的比較像,但是臉盤、眼睛、鼻子……鄧仕虎再想不到任何一處他們兩人相像的地方!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黑煞平靜地說著。
“恩,我知道你知道。”鄧仕虎雖然還是不敢相信,但黑煞自己的解釋卻又讓他恍然大悟了起來,“我是被領養的。”
“什麼?領養?”
“對,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面對黑煞這理所應當的態度,鄧仕虎真的是覺得有氣沒處撒,他深呼吸了兩口氣,便繼續問道:“焱煞、焱煞領養的你?幾歲時候的事?”
“唔……”黑煞還真的側頭想了想,隨即說道:“不知道,沒印象了,如果不是他主動告訴我,那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被領養的。”
說到這裏,黑煞那為一露出的右眼還閃過了絲痛苦,可見他的確是一個心理十分敏感的人。擁有這樣的身世、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圈子,黑煞想不變成這樣,都難!
“那、那白煞是不是……”
黑煞搖了搖頭,不等鄧仕虎說完,便打斷道:“老白是我爸早前收到手下的,那時候我爸只是個小頭目,大概類似……唔,類似誰呢?哦對,就類似大元那種級別吧,高不成低不就的那種。在那個時候,白煞就對我爸忠心耿耿了。”
“這樣啊……”鄧仕虎點點頭,他突然發現,黑煞實際上是一個很健談的人,雖然不知道他見自己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但是和他聊的這幾句,卻的確提供了許多有價值的情報。
“那……”鄧仕虎本想問他知不知道焱煞是怎麼死的,但是話到嘴邊,便又臨時改了口:“那你們兩個的關係好嗎?”
黑煞盯著鄧仕虎的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把鄧仕虎從內到位看了個透似的,讓鄧仕虎都覺得背後一股寒風吹來,十分地不自然。
“你、你盯著我幹什麼?”
“太刀。”
“我說過了,我不叫太刀。”
可黑煞卻像沒聽見似的,眉毛一挑,無奈問道:“太刀,你為什麼不問你想問的呢?”
“不問我想問的?你、你指的是什麼?”
黑煞搖搖頭:“我不知道你想要問什麼,但是我知道,我爸的死和白煞有關。”
鄧仕虎聽到這話後再次一愣,導致他自己都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