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唐文婷就這麼在鄧仕虎的背上一直折騰，看上去十分的‘鬧歡’，但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這兩人的感情非常牢固。被灼雲映在下方，他們二人的背影卻是一副非常甜蜜的畫面……以至於讓其他同事們都羨慕不已。

    ……

    第十三屆白省全警大比武·男子散打75KG級·決賽·

    “仕虎！躲閃、躲閃啊！最後一局了堅持住！前拳、前拳拿起來！護頭啊！奧對對，對！進攻！快快快！他要出擂了！進攻進攻！哇嗷！太帥了！”

    唐文婷在擂臺下緊張地叫喊著，彷彿比擂臺上的鄧仕虎都要更加投入，在鄧仕虎拿下這場比賽下臺之後，唐文婷第一個跑過來給他遞了一瓶芬達，而後使勁地環住了鄧仕虎的脖子說道：“太棒了！仕虎！恭喜你又拿了個第一！”

    解開了護手繃帶之後，鄧仕虎仰頭一口氣喝了半瓶，之後打出了一個長長的“嗝兒”，便把沒蓋瓶蓋的芬達又遞給了唐文婷，而後一手拎著獎盃、一手攬過了唐文婷的肩膀，喘氣道：“看剛纔把你給緊張的！是我打又不是你打！”

    “嘿嘿。”唐文婷咕嚕嚕地喝了兩口，道：“我就是擔心嘛！”

    聽到唐文婷這麼說，鄧仕虎便摟她摟的更緊了……而唐文婷看了一看摟著自己的手掌，隨後便將臉頰躺在了鄧仕虎的肩頭，輕聲說道：“知道嗎，也就只有你才能碰我的肩膀。”

    鄧仕虎這時候正對著獎盃哈了一口氣，準備擦擦當鏡子照自己來著，但忽然聽到這句話，他便立即扭過頭來吻了唐文婷的腦門一口：“那是！”

    “哈哈哈哈！”

    兩人開心地大笑著，而唐文婷也主動鑽進了鄧仕虎的懷裏，和他一併對著獎盃哈起了氣……聽到五樓的槍擊聲之後，在場的交警隊負責人和巡特警小隊長立即命令警員們封鎖了三層及以下的樓梯間。可是最後看到是鄧仕虎抱著一具女屍走了下來，他們便嚴肅地立正，立即摘帽敬禮。

    鄧仕虎就在樓梯通道所有警員的敬禮注目之中，萬念俱灰般地緩緩往下走去。他早就忘了要乘坐電梯，因為他想多抱她一會兒……他想永遠都不撒手，這樣好像就能和她永遠在一起似的……

    而這時候，見到這一幕情景，那壽市的兩名隊長即刻意識到，剛剛突然響起的射擊聲原來並不是“颶風小隊”和敵人之間的交火，而是送別戰友的“鳴槍禮”……

    看著風城特警隊隊員們臉上的面如死灰，他們完全能理解對方的感受，所以兩人什麼都沒有說，也一同摘下帽子，對著鄧仕虎的方向敬起了禮來……

    ……

    這是鄧仕虎第一次見到趙冬雲哭，他哭的很純粹、很灼心，趙冬雲一直都是把這些隊員當兒子、當女兒看待的。而唐文婷的殉職，對他來說就真的像是失去了自己的女兒一樣。他始終不願相信，唐文婷作為特警戰士中精英的精英，怎麼會在這麼年紀輕輕、應當享受生活的年齡，卻突然離開了這個世界。

    甚至於當天晚上，他幾乎一閉眼就能夢到唐文婷，而唐文婷和自己工作中的點滴也一幕幕從他腦子裏冒了出來。

    “趙隊！您別抽菸了！”

    “好好好，不抽了，知道你為我好……”

    “為你好？您想多了，我是聞這煙味頭疼！”

    “你、你這丫頭！”

    等第二天上午風城特警大隊召開全體會議的時候，所有人都發現，他們那從不服老的趙隊長，竟然是如此的憔悴，而且原本還算濃黑茂密的頭髮，此刻也是白茫茫一片，完全看不出他原有的精氣神來。

    一夜白頭！

    而同樣給人感覺毫無生機的，便是唐文婷生前最親近的人——鄧仕虎。

    他的頭髮雖然沒有由黑變白，但是此時卻是少了很多，這並不是因為痛苦便自然而然掉落的頭髮，而是他一個人坐在宿舍裡，哭了一整晚、拽了一整晚，所以後腦勺和天靈蓋的位置，頭髮多一塊、少一塊的，看上去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過一般。

    當天下午，鄧仕虎便聯絡到了楊敏，而楊敏已經在禁毒中隊中隊長李達那裏知道了唐文婷的訊息，所以在鄧仕虎來了電話後，她的語氣並沒有多麼震驚，而是稍顯平靜。

    鄧仕虎沒有多說什麼，電話撥通後，他的第一句便是：“你到底要給誰打電話。”

    楊敏嘆著氣，仍然什麼有用的話都沒有說出來，只是還保持著之前的那個態度：“仕虎……現在這個節骨眼，我覺得不是說這個時候，以後吧……等以後，我當面告訴你，好嗎？”

    “你到底要給誰打電話。”鄧仕虎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而是再次低沉地問了一遍。

    “仕虎，你聽我……”

    “你到底要給誰打電話！”鄧仕虎再也忍耐不住，立即便放聲抽泣了起來。

    楊敏知道鄧仕虎需要發泄，而她作為鄧仕虎目前最好的異性朋友，所以楊敏也願意讓自己成為對方的發泄點，於是就邊哄邊說道：“仕虎……我們、我們很像……你明白嗎？我們很像！”

    “你、你到底要給誰打電話……要給誰打電話！嗚嗚嗚嗚……”

    “仕虎……我一定親口告訴你，好嗎？但不是現在，因為現在……不合適……明白嗎？”

    “現在不合適嗎……好，好！我信你！”

    “這段日子肯定會很難熬……你、你休息休息吧，不要工作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陪你去散散心。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你肯定也聽過各種各樣安慰的話了，但是……鄧仕虎，你記住，在我的心裏，永遠都有一處你的港灣，我、我……我只是希望你好過，不要這麼頹廢下去了……我們這邊也會利用現有資源抓緊追查敵人的下落，有情報的話我第一時間告訴你，好嗎？好嗎？喂？喂？仕虎，回答我，好嗎？”

    “哇啊！”鄧仕虎的眼淚再次決堤，此時就像個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了起來。

    “你、你別這樣了！你這樣我真的……我、我！哎……你等著我！等下午忙完了這邊的事，我就去找你！”

    然而當天下午，楊敏並沒有來找鄧仕虎。當然鄧仕虎肯定也不會打過去電話問什麼，他就當做是楊敏在哄自己了。畢竟楊敏身處的環境要比他更加兇險萬分，臨時情況也是層出不窮，所以楊敏來不來，對於鄧仕虎來說其實是無所謂的，但是楊敏能說出這種話，鄧仕虎就已經覺得十分滿足了。

    可是楊敏果真沒有讓他等太久，就在第三天的中午，“楊敏”便出現了，不過不是她人來到基地，而是被趙冬雲以內部通告的形式，通知了鄧仕虎這條令他難以接受的訊息。

    趙冬雲一直沒有跟鄧仕虎說，在他們當天的抓捕行動當中，有一名焱煞的直屬小弟爲了規避法律判決，卻優先供出了他所認識的20多名“青炎”馬仔！而且這名小弟知道很多焱煞的計劃，對於壽市的各大“據點”也算是瞭如指掌。不過，在涉及到警方鼴鼠“蛇龍”的問題上，這小弟卻是不停地搖頭，表示毫不知情。

    透過他的主動坦白，警方能立即判斷出他想要減輕刑罰的迫切之心，所以他說自己不知道“蛇龍”是誰的時候，無論是面部表情還是肢體動作，都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可見該小弟是真的不知道“蛇龍”是誰。

    “我只知道沒人見過他，都是和焱煞單獨聯絡的！”

    “單獨聯絡嗎？那男女呢？”

    “不知道，但是……可能是男的吧！”

    “哦？為什麼這麼說。”

    “我對他的唯一印象，就是焱煞說要跟‘蛇龍’覈對些什麼事，然後應該是給他打過去的電話，對方‘喂’了一聲後他就把擴音關了。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任何他的情報了。哦，對了！還有就是在辦公室有臺電腦！”

    “電腦？”

    “對，電腦！那是個惠普牌的筆記本，我見焱煞總是單獨保管，至於裡面有什麼那我就不知道了！那個，警官大人，像我這麼配合你們，可一定要給我說說好話啊，拜託了！拜託了！”

    聽完了趙冬雲的敘述之後，鄧仕虎立即問道：“那電腦找到了嗎！？”

    “找到了。”趙冬雲點點頭，他剛想點著一支菸，但好像想起了什麼，便又把手放了下去，“昨天下午檢測結果就出來了。”

    “哦？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趙冬雲拍了拍桌邊的一沓檔案，確定道：“有。”

    “那發現了什麼！？”

    “你自己看吧。”趙冬雲拿起中間的兩張紙，遞到了鄧仕虎的面前。

    透過閱讀短短兩頁的調查報告，鄧仕虎從中發現：原來這電腦的確是焱煞的，而且他在走之前清理掉了硬碟內的一切檔案！但是這電腦包被落在了地上，好像是他們從水庫撤退的時候太著急而丟下的。

    這電腦在被勘驗科連夜修復之後，他們終於是找回了六成左右的數據資料。透過檢視恢復的檔案，勘驗科震驚般地發現，這電腦中有部分“5741號計劃”和禁毒中隊的警員情報，甚至於省廳和市局的人事資訊也有一些，不過這些都不是讓鄧仕虎最震驚的，最讓他想不到的是這一段的最後一句。

    “且包含‘颶風小隊’的全部資料。”

    “包、包含颶風小隊！？”鄧仕虎根本就不敢相信地抬起了頭，“全、全部！？”

    趙冬雲只是敲敲桌子，示意鄧仕虎繼續讀下去。

    雖然發現的這些檔案分量已經足夠重，但最嚴重的的問題還在後麵。透過勘驗科的物理檢查，並沒有發現在筆記本外面有任何指紋痕跡，他們運用了磁性粉、紫外反射、薰顯等各種辦法，最多就是找到兩瓣帶著手套印上去的“指紋翅”，但這根本無法用作技偵使用。

    然而勘驗科並沒有就此放棄，在對這檯筆記本電腦進行二次查測的時候，一名技術員卻忽然發現，這膝上型電腦底部的四枚螺絲竟然有鬆動的痕跡！在他們將內部主機板、記憶體條、硬碟、光碟機分別進行指紋掃描後發現，這裏留下的指紋竟然有五枚之多！而且這五枚全部都是右手！其中有三枚非常完整，另外幾枚雖然略顯模糊卻並不影響案件的偵破。

    在對全國第三類指紋資訊庫進行比對之後，於昨天下午一點半，他們終於如願以償地找到了這幾枚指紋的主人！而看著下方那出現的名字，鄧仕虎卻瞪大了雙眼不停地顫抖道：“真、真、真的是她？！真的是她！趙隊，確定嗎？！”

    “這是勘驗科白紙黑字的檔案，你說呢。”

    “真的是她……我早該想到的！我、我早該想到的！她人現在在哪？！”

    “昨天下午這報告一出來，就已經實施了暫時羈押。”

    “抓到了就好……抓到了就好……”

    但趙冬雲叫鄧仕虎來，並不是爲了通知他這件事，而是爲了協助後面的調查。

    “仕虎，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但是有些事，我需要從你嘴裏得知，畢竟你和她……”

    “我明白，趙隊，我明白的……有什麼話，您問吧。”鄧仕虎無神地迴應著，眼睛卻是死盯著第二張紙上的那個名字。

    那雖然是兩枚黑色的小字，但在在鄧仕虎心中卻是不斷放大著……鄧仕虎剛剛嘴上這麼說“太好了太好了”，但心裏卻有另一個聲音不斷地響徹在耳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怎麼會這樣？一定是哪裏搞錯了吧！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難道真是你嗎？是你嗎！是你？楊敏？！”趙冬雲有一件事在瞞著鄧仕虎，那就是唐文婷身上的那枚微型攝像頭。這攝像頭是“隨錄隨存”的工作模式，就是說它只會錄最近三個小時的影片影像，三小時之前的片段則會自動刪除。勘驗科把那SIM卡取出來只後，發現了這影片最開頭的片段便是唐文婷被黑煞用刀“釘”在桌子上的那一幕。

    勘驗科的女技術員只看了一眼便看不下去了，而別的男技術員基本都是眯著眼看完的，雖然由於影片的損壞，他們聽不到任何聲音，但是不斷噴濺的鮮血還是讓他們感到了源自心底那無窮的驚恐……

    在收到這份報告後，趙冬雲一眼不眨地看完了整個“過程”，直到唐文婷最後躺下一動不動之後，趙冬雲的眼淚在眼眶裏涮了一圈，當即便涌了出來。這是唐文婷為他們留下的最後一份“情報”，那麼趙冬雲便絕對不會辜負這份“情報”的價值！

    在白省警界，要說最瞭解“青炎”的人，毫無疑問便是風城禁毒中隊了，那麼禁毒中隊中和“青炎”打交道最多的，便是以“美人蠍”身份潛伏在敵人心腹的楊敏！可是現在楊敏自身難保，她沒有辦法證明自己身份，也沒有辦法擺脫嫌疑，所以只能按流程繼續對她調查。那麼趙冬雲想從這份影片中找到一些突破口，唯一能仰仗的，便是禁毒中隊中隊長——李達。

    當李達看完這段影片之後，他雙手撐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心情卻是久久的不能平靜！這是在他所掌握的情報當中，第一次見到焱煞親自出手！在見到焱煞舉起磚頭拍向唐文婷的時候，李達使勁握著自己的手，呼吸也異常地急促起來。但是，趙冬雲給他看這段影片，並不是需要得到他的悼念，而是要讓他從中發現“青炎”的破綻！

    李達當然知道這段影片的含金量，這幾乎可以成為他們徹底搗毀“青炎”的最後一把鑰匙，而且這把鑰匙是唐文婷用生命換來的，他絕對不會浪費這段影片每分每秒的價值！

    “冬雲，從頭開始播放，我再看一遍！”

    “好！”

    李達每看一遍這段影片，心便如同從熔爐裡鍍過一般的灼痛！但是，他必須壓制住那份沉痛，這樣才能客觀地分析他所不瞭解的“青炎”情報！

    “把五分四十秒到六分十八秒這個區間截一下，迴圈播放。”李達在本上不停地畫畫寫寫，對趙冬雲說道。兩人就這麼一直分析，不斷重播著一些重要片段，從下午五點一直忙到了晚上八點半，甚至於連飯都沒有吃。當然他們的成果也十分斐然，看著慢慢一本子的“新線索”，李達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彷彿是對唐文婷有了交待似的。

    “對了，冬雲，有個事我得提醒你一下。”

    看李達突然收起了笑容，趙冬雲也正色應道：“怎麼了，什麼事？”

    李達會意地抬了抬下巴，“你那侄子。”

    “哦，他啊……我已經把他送回老家了。”

    “你確定他不會再回來嗎？你要知道，進了‘青炎’的人，想‘出來’可沒那麼好‘出’的！”

    “那小子就是被同村的混子給忽悠了，剛開始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那我是肯定不會給他錢的！”

    能聽出趙冬雲的語氣是偏向袒護的，所以李達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點著頭說：“行，真被‘有心人’知道了，紀檢那可有你受的！”

    “放心吧老李！”

    趙冬雲哪裏會知道，曾經找他要錢的那表侄，便是在燒烤店和唐文婷他們打起來的、名叫“猴子”的青炎小弟！而唐文婷也正是得知了趙冬雲和他在彩票站門口的見面，才誤認為趙冬雲是警方內部的高層鼴鼠！如果趙冬雲知道了自己纔是導致唐文婷身死的最終源頭，以他的脾氣，完全有可能脫下這身警服提前退休。

    之後，又過了兩天·風城特警大隊訓練基地·戰略分析室·

    今天風城特警隊要召開一次任務報告會，主要是給大家分析一下在追捕焱煞專項行動中的不足和漏洞，同時也會對警方內部的鼴鼠——代號“蛇鬼”的嫌疑人落網情況進行通報。

    對於鄧仕虎來說，壽市的焱煞追捕戰就是以他為第一戰鬥源而發生並延伸的，所以他並沒有心情再去回顧一遍，而是一直走神在想著等下的通報內容。

    “大魚、大魚，喂，大魚？大魚！”

    “啊？嗯？怎麼了？”鄧仕虎回過頭小聲問。

    “什麼怎麼了？張隊叫你呢！”

    “叫、叫我？”

    鄧仕虎這時才注意到，分析室內的所有隊員全都將目光投向了自己，而現在負責講解的張帥也是對他投來了一個理解的目光，隨即他敲了敲投影屏，道：“沒事了仕虎，剛剛我就是在說製藥廠的戰況，你坐吧。”

    “哦，好，是！”

    張帥知道鄧仕虎還沉浸在唐文婷離世的悲痛之中，所以走神了也並沒有怪他，而且在後續的講解當中，張帥也刻意地減少了涉及到唐文婷的內容，原本應該十幾分鍾進行完的分析例會，竟然只用了8分鐘便匆匆結束了。

    在張帥走下臺之後，趙冬雲隨即接過鐳射筆走上了臺。

    鄧仕虎立即意識到：“來了！蛇龍！”

    趙冬雲按了下一張幻燈片，螢幕上面隨即播放出了一張指紋檢測圖。

    “接下來我要說一件和咱們市，乃至咱們省事都息息相關的事，關於‘蛇龍’落網的省廳通報！”

    “蛇龍真的被抓了！”

    “想不到這個形勢下竟然還有鼴鼠啊。”

    “哎你說，咱們這裏邊還有沒有‘混子’？”

    聽著大家的竊竊私語，李飛虎回頭看了一眼心神不寧的鄧仕虎，道：“大魚，怎麼了？”

    “啊，沒、沒什麼……”

    “哎。”李飛虎使勁拍了拍鄧仕虎的肩膀，“別想了，大魚。”

    “恩。”

    見大家稍微安靜下來了，趙冬雲便繼續說道：“根據落網馬仔的口供，我們在現場找到了這個。”

    “咔嚓。”

    看著那膝上型電腦的圖片，鄧仕虎心裏一緊：“這、這就是證明楊敏的那臺筆記本？”

    “這個筆記本啊，是我們在樓梯間找到的，應該是敵人撤退的時候給落下的。筆記本當中呢，所有的資料已經被格式化，這就是個空‘本’。但是……”

    “咔嚓。”趙冬雲播放了下一張拆卸筆記本的照片。

    “但透過我們技術員的努力，這膝上型電腦當中的資料還是恢復了一些，裡面含有我省大量警隊的人員和配置情況，其中，最為詳細的，便是我們風城的‘颶風小隊’！”

    “譁！”

    聽到趙冬雲這麼說，在座隊員們十分譁然，也都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鄧仕虎。但鄧仕虎仍舊看著那螢幕圖片出了神，一聲不吭地動也不動。

    “我們在這臺電腦的外部沒有發現任何指紋痕跡，但是在對其拆機檢查後，在主機板、記憶體條、硬碟三處位置共發現了五枚指紋。”

    “咔嚓。”

    看著那幻燈片不斷閃現的影象，鄧仕虎始終不願相信，楊敏竟然真的是鼴鼠，而且還是“青炎”當中的重要人物。雖然證據這麼明顯，但還有很多很多問題說不通，如果楊敏是“蛇龍”，那在當初和焱煞的會面當中為什麼要用那麼麻煩的方式除掉“蜂頭”？難道這一切都是爲了演給自己看嗎？

    況且最讓鄧仕虎想不通的是，他們是在離開製藥廠的時候被突然發現的，以至於楊敏當場便擊殺了身為四大金剛之一的明達，這一點非常矛盾，假如焱煞想要除掉鄧仕虎，可以下手的時機簡直太多了，何況要犧牲一個明達？就算楊敏接近自己是爲了套取情報，但是那幾天的接觸當中，他們兩人幾乎不聊工作的事情，鄧仕虎也沒有透露過什麼內容給她，所以這點也絕對說不通。

    這當中的疑點實在是太多太多，可是那指紋卻又是實打實的，而且還是被“青炎”小弟直接供出來的，所以根本就不涉及到“陷害”的可能，那小弟也不認識楊敏，談何陷害栽贓一說？膝上型電腦內部的指紋是“硬證據”，楊敏無論怎麼解釋也沒辦法把指紋的問題說清楚，鄧仕虎更加是想不通，如果是有人陷害楊敏，那麼怎麼可能用這種方式去陷害呢，這種方式非常大膽、而且繁瑣，這要和楊敏有非常親密的接觸，纔有可能做到現在這個地步，而目前和楊敏最親近的人，就是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