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根本就沒有羊肉，所以他轉身出了大廳之後，立即招呼過來一名小弟，吩咐道：“小狼，你現在出去找個燒烤店，買兩百塊錢的羊肉串回來。”

    小狼收起了彈弓，接過錢問道：“龍哥，要熟兒的還是生的？”

    “這不廢話嗎！”龍哥對著小狼的腦袋就給了一刮子，“熟的！”

    “哦哦，好，我這就去、這就去。”

    見小狼這憨樣，龍哥實在是氣得不行，他掏出來一把車鑰匙塞進了小狼手裏道：“開車去，白色那輛。”

    看著手裏的鑰匙，小狼十分為難地咧了咧嘴，道：“龍哥，我、我坐車去行不？”

    “坐車？我他媽還給你配個司機？”

    “不是、龍哥、我、我車技不好，以前開家裏的車，撞過……”

    “槽！”龍哥生氣地一把奪回了鑰匙，罵道：“從這走到小區門口有一大截子路呢，等你回來都幾點了？算了，我他媽找別人吧！”

    聽到龍哥生氣了，小狼連忙解釋道：“別、別啊龍哥，我去我去，剛纔有輛觀光車過去了，我坐它去門口再打車不結了嗎？”

    “觀光車？什麼觀光車？”

    “就是有人來看房的那種‘大面包’啊。”

    “大面包？”龍哥想了想，在他的記憶中，觀光車一般都是中巴車或者敞篷的老爺車，好像沒有過麪包車，隨即皺眉道：“金盃那種麪包車嗎？”

    正當小狼想說什麼的時候，小區門口方向一個“滋啦”的剎車聲應耳傳來，看到那輛麪包車剛巧停在了門口，小狼心想道“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哈哈！”。他指著那輛麪包車，咧嘴大笑道：“臥槽？龍哥，就是這輛！就是這輛！竟然停咱門口了，我這就去、這就去！”

    小狼想都沒想，說完這句話就要往前跑去，但是他剛衝出去半個身子，就被龍哥猛地往回一拽。

    “哇呀！嘶……呼，龍哥，咋了？”小狼揉了揉腋窩，疼得問道。

    龍哥盯著那輛十分陌生的麪包車，右手已經放在了後腰的槍柄上！因為這麼長時間以來，從來沒有外來車輛在門口停下來過，何況還是一輛陌生的觀光車？

    “這附近、附近應該沒有代售的房子啊？”

    龍哥仔細回憶著四周別墅的情況，絲毫想不通這輛觀光車停在這裏的理由，他不敢有什麼懈怠，便把小龍往大門裏一推，自己也慢慢地往屋裏退著，但是他那警覺的右手，卻始終沒有撒開那把手槍的槍柄。

    正當他準備吩咐小狼去看看監控有什麼異常的時候，突然！

    隨著四散飛去的麻雀，“砰砰砰！”三聲槍響就像是一首鎮魂曲，竟成了他在這個世界聽到的最後一個聲音！

    “黃隊！訊號收到了！我們出發吧！”

    “哼！‘青焱’的火……也該滅滅了！上車！我們出發！”

    “收到！”

    彭縣一中門口，幾輛警車和押運車一同鳴起了警笛，一道道紅藍交替的光芒呼嘯而過，急駛向荷花山別墅區。圍觀的市民們很少見到這麼大規模的警方行動，一個個的都愣住了神，直到那尖銳的警笛聲響起，他們纔回過神地匆匆散去，中學門口這才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雖然橡皮子彈的彈頭部位是橡膠，但它和尋常子彈所使用的“底火”都是相同的，所以射擊聲仍然很大，並不是如同很多人所想會發出沉悶的“噗噗聲”。隨著那“砰砰砰”的三聲槍響，B隊在隊長的一聲命令之下，立刻從遠處那幢別墅圍欄後面衝出來，對著焱煞的後院便狂奔而去。

    “嘩啦啦！啪啦！”

    小狼在聽到槍響的瞬間，眼前的兩扇玻璃瞬間便碎的稀里嘩啦，看到龍哥慘叫著倒了下去，他已經被嚇傻了，此刻身體沒有任何反應，就這麼呆呆地站在原地。龍哥只感覺到胸腹部傳來了兩道電流般的刺痛，這痛感的傳遞就像是閃電電紋一般，剎那間便蔓延到了四肢。

    “呃啊！唔……！”

    從聽到槍響、痛感傳來、無力摔倒……龍哥一下就明白了，“條子！媽的！是條子！條子來了！”，他雖然已經反應了過來，但是這話也只能在心裏對自己說了，因為劇烈的痛感幾乎從腹部炸裂了開來，應聲倒地的他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幾秒鐘過後，龍哥在強烈的耳鳴下發現，自己竟然還能看清小狼那呆滯的眼神，他便下意識地動了動胳膊，手指的觸感反饋說明他現在還沒有死！雖然他抬起胳膊會連帶著胸腹部的劇痛，但他還是將胳膊從身下抽了出來，而後一把抓在了自己的“傷口”上。

    “恩？這、這是……”

    龍哥本來想檢查檢查自己的中彈位置，可是當他往肚子上一摸，卻並沒有如他所想會摸到鮮血，反而是碰到了那鼓起的一個硬硬大包。龍哥以為自己的觸覺出了問題，便使勁在肚子上抹了抹手，然後抬到眼前迷迷糊糊地看著。

    “沒血！沒、沒有血！”

    在看到手掌上沒有一絲鮮血的那一瞬間，龍哥並沒有意識到他中的是橡皮彈，或者說在他的潛意識當中，對橡皮彈根本就沒有認知。所以當他翻了翻手掌，確認自己的手上真的沒有血時，他竟然以為警方的子彈打偏了，可能是子彈打斷了什麼鋼筋，那鋼筋反彈到了自己身上才導致的那兩股劇痛。

    他在心裏確定了這個想法之後，死亡的念頭便一閃即逝，而後他略微翻了個身抽出了腰間的手槍，同時忍著劇烈的耳鳴對小狼嘶吼道：“媽的！小狼！回去！回去！”

    從聽到槍響到看見龍哥倒地，小狼已經被嚇傻了，他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確切的說應該是他想動，但雙腿就是不聽大腦的指令，無論他在心裏怎麼說“走啊！走啊！”，可他的雙腿就像是灌了水泥，釘在地上一動不動。當看到了龍哥掏出手槍同時還對著自己大罵的時候，小狼這才從驚恐中回過神，嗯嗯啊啊地點了點頭。

    “媽的！”見小狼已經被嚇傻了，龍哥便不再管他，而是掙扎著想坐起來。

    就在他要抬起胳膊對著門口方向射擊的時候，他的餘光清楚地看到了，左前方突然迸發出了兩道火光，“緊隨其後”的就是“砰砰”兩聲清脆的槍響，幾乎是同一時間，他的胸口就猶如被千斤巨石砸中一般，隨著這股巨力的衝擊，他再也抵抗不住，仰頭便昏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小狼見狀，已經被徹底嚇傻了，他驚叫著往門口的方向看去，不過就在他扭頭的一瞬間，和龍哥一樣，他也看到了幾條火舌如電光火石般閃過，隨後那炸裂般的疼痛直接由腹部涌上了大腦，雙眼一黑便倒了下去。蹲在圍牆旁的張玉龍見狀，即刻揮了揮手，A小隊隊員便交替前插，幾個碎步就蹲到了大廳門口之前。

    “我槽！他媽的！怎麼……”原本看電視的東子被這槍聲瞬間激醒，當他回頭看到龍哥已經躺下去了的時候，便一個翻身從沙發上彈起，瞬間便衝上了二樓，邊跑還邊叫嚷著：“抄傢伙抄傢伙！條子來了！條子來了！槽！”

    張玉龍蹲在地上端著79式衝鋒槍，頭也不回地往左邊揮了揮手，根據他們的作戰計劃，在衝進院子之後，不著急突入，而是先排查旁邊那間車庫的危險性。蹲在他身後的兩名隊員見到這個手勢，隨即默契地往左側衝去。眼前這間車庫和圖片中的一模一樣，他們兩個想都沒想，立刻用了一個標準的雙人排查戰術。

    羅江倚在車庫小門的左側，警惕著喊道：“王飛！快！上上上！”

    在他身後的王飛一個助跑、藉着慣性提膝就是一腳踹向了那門鎖的位置，“咣噹！”這大門應聲被踹開，隨後王飛猛然下蹲，對著屋內的天花板“砰砰砰”連開三槍！他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就是“騙”敵人的子彈。

    如果房間內有敵人，則在大門被踹開而且有子彈射進來之時，那麼房間內的敵人十有八九會對著大門方向開槍；假如房間內沒有敵人，則在王飛開槍之後，這屋內應該還是空蕩蕩的沒有聲響纔對。

    這個誘敵戰術是90年代時從英國特種部隊那裏傳進我國的，因為戰場和城市的作戰環境完全不同，所以面對幾乎沒有什麼戰術素養的“青焱”馬仔，利用衝鋒槍的威懾力來衝破敵人的心理防線通常來說是非常實用的排查戰術。

    見車庫內沒有任何聲音傳來，羅江一個側身便衝進了車庫，敵人的影子他是一個沒見著，反倒是聞到了一股撲鼻而來的腥臭味，他四處瞄了幾眼，確定沒有敵人在這裏躲藏之後，便捂著鼻子站起來、拍了拍王飛的肩膀說道：“安全！走！走！”

    張玉龍和另外兩名隊員保持著大廳門口的警戒，直到聽見羅江跑過來說“安全了”，他這才抬起手往裏一揮，正式開始了對別墅內的突擊！

    其實這次任務的主力並不在B小隊身上，因為在他們開槍之後，別墅內的“青焱”小弟們可以說是亂成了一鍋粥，除了唯一一個比較冷靜的“四大金剛”東子之外，別的小弟首先想到的根本就不是反擊，而是“跑”。

    “臥槽！條子！條子來了！快跑！跑！”

    “媽的你往哪跑呢！後院後院！快從後牆翻出去！”

    “別擋路！滾開！我先出我先出！”

    當東子衝到二樓的臥室拿出那兩把手槍後，這纔對著天花板空開了兩槍穩定住了小弟們的慌亂心態，“都他媽的別跑了！聽我說！咱們這肯定被包圍了！想活命的，就趕緊拿上槍，跟我打出去！再跑的，不等條子斃了你，老子先斃了你們！”

    身為“四大金剛”之一的東子說話的確好使，在他拿著兩柄手槍走出來的時候，小弟們也就意識到了，即便現在從後院跑出去，一樣會被抓，所以不如跟著東子拼一拼，沒準還有跑出去的希望。

    不過當東子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有八九名小弟衝到了後院準備翻牆而出了，這圍牆有近三米高，他們一時蹦不上去，有的人就算是踩著另一個人的後背也夠不到牆沿，反倒是腳下一滑，還從背上給摔了下來。

    “兄弟們！凳子！快搬凳子！”

    不知道是誰扭頭喊了一句，這群小弟便立刻回頭搬起那泳池邊落滿了灰塵的躺椅，藉着躺椅的穩定性，終於有一名小弟扒上了牆沿，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望了一眼，確定街道上沒有警車之後，便興奮地回頭喊了一句：“哈哈哈哈！沒有條子！沒有條子！”

    “快快！兄弟們！趕緊翻啊！”

    不過剛有兩名馬仔翻上了牆頭準備跳下去的時候，他們便聽到了幾聲清脆的槍響，“啪啪啪！”

    牆頭上的那兩名馬仔痛吟一聲，竟從上面直接載回進了草坪之上。看到這一幕，有個小弟抱著頭大叫道：“狙擊手！是、是狙擊手！我們完了、完了、啊啊啊啊啊！”

    “快跑啊！跑、跑啊！”

    後院的這幾個小弟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竟然在院子裡四處亂躲起來，已經從別墅裡衝出來的他們斷然是不敢再回去的，可是面對牆外的“狙擊手”，他們被嚇得完全沒辦法進行思考，所以便展現出了最幼稚的一幕，這群小弟一個個像玩“捉迷藏”一般，只要是能躲的縫隙，全都有人往裏鑽。

    緊貼著牆根蹲下的A小隊在擊倒那兩名小弟之後，也不再有什麼猶豫，當即便展開了行動。他們兩人一組，一人背貼著牆半蹲，另一人助跑借力往其身上一蹬，眨眼的功夫便翻進去兩名隊員。

    面對草坪上四處逃竄的“青焱”小弟，這兩名隊員沒有任何留手，就像是在玩射擊遊戲似的，對著他們的軀幹便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砰砰！”

    伴隨著衝鋒槍的聲響，不知是真的疼暈了還是被嚇傻了裝死，被射中的小弟們也沒有什麼哀嚎，只要是中了彈的，都不聲不響地癱倒在了地上，一點掙扎也沒有。面對這個情形，也是在隊員們的意料之中，“青焱”的馬仔說難聽點，到底還是一群烏合之衆。大難臨頭各自飛，在全副武裝的戰術小組面前，這群人是一點浪花也翻不起來。

    “砰砰砰！砰！”

    等牆外的三名隊員翻進來之後，馮隊長見狀也沒有任何遲疑，他端起槍便往別墅後門的方向跑去，“小勇！你排查後院！其餘人跟我往裏突！”

    “是！”

    就在A小隊準備從別墅後門衝進去的時候，二樓突然傳來了玻璃被打碎的“嘩啦”聲，隨後一名戰術小組隊員立即大聲提醒道：“馮隊！小心！”

    “砰！砰！砰砰！”

    從二樓那碎窗的位置伸出來一把手槍，對著後院中的A小隊便連開了四槍！

    在本次任務前的作戰會議上，戰術小組已經得知，這別墅內的唯一火力就是幾把仿製的手槍，其射擊精度和威力都包含著巨大的隱患，雖說這手槍的作戰效果如此不濟，但在近距離戰鬥中，如果被擊中要害的話，還是有喪命風險的。

    聽到隊員的提醒後，馮隊長還沒等那視窗的槍響，就先一步側身掩在了顆小樹後面，等對方四槍打完，他看著二樓那個揮著胳膊的身影，抬起槍微微一瞄，“砰砰砰！”

    隨著扳機的扣下，二樓的威脅立即被清除，見那馬仔捂著胸口倒了下去，馮隊長立刻筆了個手勢，幾名隊員點點頭，跟著馮隊長的身後便衝進了這幢別墅！

    “呦呵，這焱煞還挺有雅興，養了只海龜。”王飛用槍托敲了敲魚缸壁，那“鐺鐺”聲嚇得海龜眼睛一閉一眨，腳蹼便揮動地更快了。

    羅江聽到王飛這麼說，趕緊走過來按住了他手中的槍托，囑咐道：“別鬧了，這是保護動物！”

    話閉，他便衝着旁邊的屋子擺了擺頭，王飛緊跟在他後面，連忙搜查了起來。

    由於槍聲響起的太過突然，“青焱”的小弟們在聽到槍聲的一剎那全部都嚇傻了，只顧著逃命，哪還有人想起要通知焱煞，即便是舉槍反抗的東子，也忘記了要第一時間通知焱煞這碼事了。這次突擊任務是呈一邊倒的，戰術小組只用了三分五十秒，便將別墅內的“青焱”一夥全部制伏於草坪之上。

    東子是唯一一箇中彈流血的，他拿著雙槍並且大吼指揮的樣子在戰術小組看來，分明就是這別墅內的最高指揮者，所以在張玉龍第一眼看到東子的時候，便對他的腿部和軀幹連開六槍。但倒地後的東子並沒有繳械投降，而是扒著門把手想拼命站起來，衝上二樓的羅江看到他那掙扎的樣子，毫不猶豫地對著東子後背便扣下扳機。

    “砰砰砰！”

    這麼近的距離，那三發子彈正巧命中了東子的肩胛骨，他齜著牙痛吼一聲，便往地上一趴，全身痛得止不住抽搐起來，一道血痕順著他的側肋便流到了地板上。

    “一、二、三……十六、十七、十八……隊長，全部18名敵人，全部在這了！”

    “好。”馮隊長點點頭，隨即走到了一名傷勢較輕的小弟面前，蹲下問道：“混了多久了？”

    那小弟捂著自己的大腿，一道冷汗順著臉頰就流到了下巴上，顫抖道：“一、一年多……”

    “一年多啊，呵呵，問你個事啊。”

    “長官，問、問我？”

    張玉龍面無表情地說：“陳鵬在哪？”

    “陳鵬？”這名小弟愣了一下，“長官，什麼陳鵬？我、我不認識啊。”

    “不認識？你進‘青焱’一年多了不認識陳鵬？”

    “長官！我、我……哎呦！我的腿……我、我、我真的不認識您說的這個人啊！”

    正當張玉龍準備掏出那張照片讓他認一認時，身後突然傳來了羅江的呼喊聲。

    “隊長！找到了！”

    “哦？”馮隊長心底的石頭剛要落地，但是轉身看到羅江和王飛那驚恐的表情之後，他又暗叫一聲“有意外？”，便趕忙走了過去急問道：“怎麼了？什麼情況？”

    羅江吞了一口唾沫、抬起袖頭擦了擦嘴角，對迎上來的張玉龍說道：“隊長，人、人沒了……”

    聽到這話，張玉龍的頭一沉，接著問道：“知道了，人在哪？”

    這時王飛搶著說道：“隊長，您、您還是別去看了。”

    “什麼？什麼意思？”

    “隊長，那、那、那……嘔……！”王飛想到了剛剛那般場景，便又扭頭衝地上吐了一大攤出來。

    見到他們兩人的樣子極度不正常，張玉龍和另外兩名隊員也圍了過來，這會兒馮隊長焦急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羅江！你冷靜一下趕緊說！”

    羅江支支吾吾的，表情既恐懼又膽怯地擰成了一團，“隊、隊長！陳鵬已經、已經、他、他他他……”

    透過羅江的神態，馮隊長在心中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他連忙追問著：“是不是陳鵬的身體已經被虐待的慘不忍睹了？”

    “不、不、不……”

    “不什麼？你別結巴了！人在哪？帶我們過去！”

    這時候王飛直起腰來，喘著粗氣說道：“隊長，不、不是……和咱們以前接觸過的狀況不同！不、不、完全不同……”

    “現在帶我過去！別‘不是’了！不是什麼不是！”

    “是、是！”羅江見馮隊長已經生氣了，便壓了壓情緒，立正應道：“馮隊，張隊、這邊！”

    張玉龍點了點頭，對身後的隊員命令道：“你們在這裏警戒，等市局的同志。”

    “明白，張隊。”

    捂著肩膀趴在地上的東子見馮隊長他們四個往車庫的方向跑去，竟突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附近的那名戰士立即衝上前去罵道：“閉嘴！笑什麼！”

    東子看著遠處那馮隊長回過頭來猶豫的表情，也不理會這戰士的命令，仍舊忍著撕裂般的劇痛高聲喊道：

    “哈哈哈哈！出賣我們‘青焱’，就是這個下場！這個下場！哈哈哈哈哈！”

    “閉嘴！”他面前的戰士沒有什麼猶豫，一槍托便敲在了他的腦袋上。

    看著東子被打昏的樣子，馮隊長的心裏是更詫異了。

    “陳鵬肯定是受到了非人的虐待，但是也不至於讓羅江他們有那副反應啊。”

    心裏這麼想著，轉眼他們便跑到了車庫的側門門口，羅江握著門柄，深呼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王飛後扭頭說道：“馮隊，張隊，您、您們準備好。”

    張玉龍愣了一下，“準備什麼？”

    羅江並沒有再解釋，在王飛那急喘的呼吸聲之下，他擰下把柄，一把推開了這車庫側門。馮隊長和張玉龍剛踏進這房間內，便被那迎面撲來的一股腥腐之味給衝上了頭。

    “這、這味？”張玉龍皺著眉，立馬遮住了口鼻，他回頭看了一眼，馮隊長此刻也是一臉的訝異。

    雖說“九區隊”執行的任務很多，什麼場面都見過，但是這個房間裡的味道是既熟悉又陌生……說它熟悉，是因為那腐爛的味道明顯是肉類，根據他們的經驗，陳鵬的屍體應該是處於腐爛狀態了，但是這才幾天的功夫，而且天氣並不熱，屍體的腐爛程度不可能這麼快；說它陌生，是因為在這腐爛的味道之中，還夾雜著一種腥味，這種腥味有點熟悉，但他們一時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但隨著羅江的手往右前方一指，馮隊長和張玉龍便看到了那被綁在木樁子上的屍體，張玉龍當即就認出了那人便是任務目標陳鵬，於是大吼一聲就衝了過去：“陳鵬！”

    但當他剛衝到那個舞池一旁，眼前的景象結合著那腐爛的味道，在這視覺嗅覺的雙重刺激之下，他根就忍不住，頓時扭頭“哇啦”一口便吐了起來。跟在他身後的馮隊長更加疑惑了，按理說張玉龍作為他的副手，也算是身經百戰了，什麼場景沒見過？怎麼會讓一具腐屍給噁心成這樣？

    張玉龍的嘔吐在羅江的意料之中，他立即衝上去輕拍著張玉龍的後背，而馮隊長沒有問什麼，他快步往前走去，抓著欄杆一轉身，便看到了那讓他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的景象，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張玉龍會忍不住嘔吐了。

    在眼前的舞池中央，立著一根兩米多高的木樁，並且這木樁很像十字架，因為陳鵬的兩臂就被綁在橫向的一根短木頭上，讓馮隊長感到震駭和驚恐的，並不是陳鵬身上的血痕，而是陳鵬的下半身。

    確切的說，陳鵬已經沒有下半身了。

    此時陳鵬的身體只剩下了半截，從他大腿往下的部位，都已經不見了。

    看到那舞池地面上的生物，馮隊長終於明白，為什麼那種腥臭味讓他十分熟悉又想不起來了。

    因為那密密麻麻布滿整個舞池的生物，便是巴掌大小的巴西龜，正圍在陳鵬大腿旁不斷啃食的巴西龜！

    “嘔……”

    馮隊長只感覺胃部一緊，隨著那道痙攣般的抽搐，他一彎腰，中午吃的飯便全都給吐了出來。

    “馮隊！”

    王飛見狀，趕緊衝了過來。可是馮隊長一手捂著肚子、一手猛地對王飛揮舞道：“快、快把他……弄下來！把他弄下來！”

    “是……是！”

    等王飛和羅江想辦法將“陳鵬”拆下來之後，馮隊長才近距離地看清了陳鵬此時的身體。在舞池中央的白骨肯定是陳鵬的小腿了，看那摺疊的程度，應該是“青焱”的人爲了方便把陳鵬往下移而故意折斷的。

    陳鵬的眼睛周圍全是崩裂傷，嘴角也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想必是“青焱”爲了避免他咬舌自盡而在他嘴裏塞了什麼東西。他的雙手幾乎沒有好的指甲，每根手指的指甲都只剩了半截，這應該是他疼得受不了摳那木樁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