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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黑山村的人都死光了嗎

    賈寶玉一連走了六家礦洞,雖然條件不是很好,但是沒有人看守這些礦工,這些礦工都是自由的,想走隨時都能走。

    難道妙小神的訊息有誤?還是自己找錯了地方?

    賈寶玉百思不得其解。

    “小六,聽說了嗎,三礦又塌了一個洞,死了幾十個人。”一名大通鋪上的礦工在和身邊一名同伴聊天。

    “三礦不是上個月才塌過嗎,你說的是上月還是這個月?”

    “就是這個月”,對面床鋪有人插話,“我看到那個歪嘴道士又拿著那個圓環過來收魂。”

    這些礦工每天兩班倒,一半的時候在礦下一片漆黑中挖洞,另一半時間在這間通鋪宿舍睡覺。

    躺在床上聊天打屁是他們惟一的休閒方式和資訊交流場所。

    “人家那可不是道士,你叫他道士,他是要打人的。”

    “那叫什麼?”

    “他自稱裡僕。”

    “什麼是裡僕?”

    “有次我換班上來,在院子裡抽菸,那個裡僕向我要了根菸,我們在一起抽過煙,我就問過他為什麼自稱裡僕。”

    “他怎麼說?”

    “他說他是阿里的僕人,簡稱裡僕。”

    “阿里是什麼東西?”

    “不是東西,是個人,或者說是他的神,反正他扯了一堆,我也聽不懂。”

    房間裡有些冷場,這時又有人接過話,“肉乾,你剛纔說那個歪嘴裏僕拿圓環收魂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我們礦裡沒次死了人,那個裡僕都要過來一趟,拿著那個圓環對著人額頭照,據他說是給人超度,屁,我聽說有種邪法,就是拘人魂魄。”

    “啊,那礦上怎麼允許他亂來,被他做過是不是不能投胎轉世?”

    “這個我知道,他就是礦東派來的,連老大都聽他的。”

    在場所有人都閉了嘴,在黑煤鎮,如果不加任何定語,通用的老大稱呼只有一個,就是黑煤鎮的老大,也是黑煤礦的實際管理人。

    一說到老大,大家都不敢評論,一旦被房間裡某個人告密,上個說老大壞話的已經被挖了眼,趕出黑煤鎮。

    房間裡又沉默了更久,但大家氣息還是很重,沒人睡覺,“那裏僕我也見過一兩次,神出鬼沒,他究竟住哪裏,好像也不在鎮上。”

    沒有說到老大,氣氛又輕鬆起來,“我聽說過,他好像住在九礦那邊,我有個親戚在鎮裡當鎮衛,說裡僕每次買了酒都往九礦那條路走。”

    “廢礦?那邊不是早沒人了嗎?”

    “廢礦?”賈寶玉心中一動,之前賈寶玉查的一到六號礦就是掌櫃說的正常開採的礦洞。

    七到九則是廢礦,離得遠,裡面的煤已經被挖完,沒有人去。

    不再聽閒聊,賈寶玉架起遁光就往掌櫃給的地圖中的廢礦飛去。

    從掌門大殿出來後這些天,賈寶玉一有空就學習玄陽經裡的御氣術,現在已經有小成。

    比起自創的真氣反推法,果然高大上很多,人就像在空中游動的魚兒,上下左右,任意穿梭。

    遠遠看到有星星燈火,這就是地圖上的九礦,這光點還不少,絕不像一個廢礦該有的死氣樣。

    燈光密集度,就是比之前的六礦也不遑多讓。

    還沒到礦區中心,下面就有幾處火光,低頭一看,都是在幾處關鍵通路,每處火光處,都有五六名大漢把守,像是崗哨的樣子。

    一個廢礦為什麼深夜也要派這麼多人把守。

    還好賈寶玉在空中飛,又是晚上,今晚的月光也不亮,地面崗哨的人沒人注意天上飛過去一個人。

    “不超過一百斤,只有一個窩窩頭。”

    “低於六十斤,餓一天。”

    一個人影撲通跌落地上,“馬頭,他昨天就沒混上窩頭,今天再不吃,一定撐不過明天早上啊。”

    另有一個人影從後面搶出,對著通道前面的櫃檯磕頭。

    “注意距離,再前進一步殺無赦。”馬頭臉很長,身後站著兩名壯漢,像是維持秩序的。

    看到磕頭的人影越磕越近,張嘴發出警告,同時緊握後背的砍刀,做出隨時拔刀的姿勢。

    黑乎乎的人排了長長一隊,一直從眼前這處通道排到後面黑森森的礦洞口。

    馬頭坐在通道口的櫃檯後,通道左右都有一座煤山。

    此刻煤山後麪人影晃動,有很多馬拖著斗車在煤山後麵,不斷有人把煤山上的煤裝到斗車內,裝滿一斗車,就被馬拖走。

    從坑洞裡出來的人,黑頭黑麪,每人都拖著一個大筐,底部有四個小輪,筐子裡裝滿黑色的煤塊,在火光照耀下閃著光。

    每個礦工透過通道,都先到馬頭身邊的大秤稱重,由馬頭判定發給多少食物。

    有些強壯的人甚至拖著兩個甚至三個筐。

    雖然是深夜,這裏卻人聲鼎沸,由於人數聚集,一股白氣由中心向外散發。

    排隊的礦工雖然多,卻再沒人站出來為倒地的礦工說話,可能是爲了節省力氣,或是已經看慣這種事情,鬧一鬧改變不了任何處境,只會讓自己早死一步。

    “今天你們不站出來,明天死的就是你們,黑山村的人都死光了嗎,站出來啊,難道就只有我和二黑了嗎?”磕頭人對著人群大喊。

    “馬陸,你還是稍稍吧,不鬧還能多活兩天,現在一鬧,馬頭直接讓人打死你,死得比二黑還早。”

    說話的是一名光頭壯漢,說是壯漢,其實身上沒有幾兩肉,只是骨架大,依稀能看出以前應該很壯。

    “你是誰,怎麼知道我全名?”馬陸覺得這壯漢面生,以前沒見過。

    要知道,就算黑水村認識的村民,一般也只會叫他阿六,小六,老六或村東頭小六子,從來沒人連名帶姓叫他全名馬陸。

    “我是黑水村劉黑水,我也活不了幾天了”,劉黑水轉頭望向身後長長隊伍,“大家記住了,我叫劉黑水,來自關外黑水村,要是哪位今後有幸逃出去,別人問起,記得幫我報一下名。”

    原來是黑水村的,黑山村和黑水村隔著一條河,兩村互有通婚,知道對面村子的人也不算稀奇。

    馬頭一臉無謂看著馬陸和劉黑水錶演,礦工人雖多,但是一天地底挖煤上來,連走路都很勉強,根本不是自己身後這些打手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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