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牛繼宗嘴裏發出響聲。

    “醒了。”

    “將軍醒了。”

    圍在牛繼宗身邊的官兵紛紛發出驚呼。

    原來的牛繼宗基本沒的聲響，就等著直接沒氣，現在卻發出了這般聲音，明顯力氣還不小。

    不會是迴光返照吧，有人心中想。

    “拿碗熱粥過來”，賈寶玉大喊。

    大軍行動，什麼都有，在李鐵幹示意下，很快有人端過一碗熱粥。

    喝過粥，牛繼宗恢復了精神。

    “奔兒”，看到旁邊一付擔架，纔有氣色的牛繼宗馬上面如死灰。

    牛奔是牛繼宗獨子，寄脫了牛繼宗一切希望，卻是為自己而兒，牛繼丟下手中瓷碗，倒在擔架上。

    當時牛繼宗正在給威勇軍眾將介紹牛奔，雖然大家早就從各種渠道認識牛奔。

    但正式在眾將面前介紹牛奔還是第一次。

    一支五色羽箭從帳外飛來，直射牛繼宗胸口。

    “小心。”

    “有刺客。”

    “保護將軍。”

    驚叫志此起彼伏。

    牛奔正面向帳門口，和眾將抱拳作揖，是最早看到羽箭飛來的人之一。

    和所有將士一樣，根本來不急思考，牛奔張開雙臂，擋在牛繼宗面前。

    羽箭透胸而過，牛奔被帶飛，“牛奔”，牛繼宗大叫一聲，想要抱住牛奔，卻不想羽箭透胸而出，還有餘力，繼續前進，釘在牛繼宗身上。

    倒在擔架上的牛繼宗側著著，看著牛奔的屍身，再次確認，兒子是真的死了。

    “李鐵幹，給我過來。”躺在擔架上的牛繼宗雖然語氣低沉，卻中氣十足。

    將軍這是好了？李鐵幹兔子一樣竄過來，絲毫不顧牛繼宗的威嚴，在牛繼宗身上左掐右捏。

    好了，真的好了，身上沒有一絲傷口。

    一隻手打打李鐵幹亂摸的手，“行了，我沒事，我問你，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刺客是誰？”

    牛繼宗被刺殺後，當場陷入昏迷。

    眾將趕緊請了軍醫遊大夫過來，遊大夫別的不行，但專治這種刀槍外傷，權威素著。

    看過牛繼宗後，直接搖頭，將軍不行了，準備後事吧。

    至於牛奔，遊大夫碰都沒碰，只看了一眼就沒再理，一個死人有什麼好看。

    威勇軍的反應速度超乎丘義仁想象，大帳發出驚呼時，不斷有弓箭從各處射出。

    很快丘義仁像一隻中箭的刺蝟，混身是箭。

    讓眾將士驚訝的是，就這樣，還是讓丘義仁逃了出去。

    不過丘義仁雖然逃出去，滿身箭傷遲緩了丘義仁的行動，也讓丘義仁露了相。

    很快就將士認出丘義仁常常進出義忠典當，而且和義忠典當的牛掌櫃過從甚密。

    義忠典當是誰的產業，京城沒有人不知道，名字這麼明顯。

    是義忠親王下的手，眾將一頓鼓譟。

    這事透過正常渠道反應，肯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就算皇上不喜太子，大的也不過除爵，小的可能就訓斥一頓，更有可能找個替罪羊，或者說查無此事，根本不是義忠親王乾的。

    李鐵乾和幾名牛繼宗心腹商量一番，這事不搞大，下一個可能遭殃的就是自己。

    馬上決定抬屍進京，要上面給個明確說法，同時派人給理國公柳彪，忠靖侯史鼎傳信，出了事，大家要統一立場。

    至於龍驤軍的馮唐，傳說早就投靠了義忠親王，不但不能傳信給馮唐，還要向龍驤軍封鎖訊息。

    聽了李鐵乾的彙報，牛繼宗拍拍李鐵乾的手，“很好，你繼續，就當我沒醒來”，說著閉上眼睛，真的就像睡著了一般。

    李鐵幹就像牛繼宗肚裏的蛔蟲，馬上明白了牛繼宗的意思，對賈寶玉道：“賈百戶，你治好將軍的事，還請不要說出去，就當從來沒來過。”

    賈寶玉不明白，還想拉著牛繼宗問清楚，卻被李鐵幹擋住。

    莊雷雄也拉著賈寶玉往城裏趕，城外太亂，怕賈寶玉出意外。

    “師兄，你就不想問問牛繼宗要做什麼？”明明牛繼宗在自己手下，身體已經完好。

    “這麼簡單你還想不明白？要是牛繼宗身體好好的，怎麼有理由讓手下威勇軍逼宮要說法，一個兒子，理由還不夠充分。”

    莊雷雄一說，賈寶玉也有些明白了。

    如果只是因為自己兒子死了，就去帶軍隊圍攻京城，這是明顯公器私用，造反。

    但如果主帥父子被太子害死，眾手下悲憤莫名，產生譁變，卻是情有可原，最後就算問責，也是輕輕放下，最多究責帶頭之人。

    “只是可憐了那位李鐵幹，幫牛繼宗擔了責，最後問罪的肯定是他，牛繼宗現在還‘昏迷不醒’呢。”

    以後就算牛繼宗重傷治好，“醒過來”，皇上也沒理由追究牛繼宗的責任。

    “這牛繼宗夠賊啊，把鍋甩給了手下副將。”

    “你為那個李鐵幹抱不平？”

    “不應該嗎？”

    “他賺大發了，牛繼宗兒子死了，他帶手下這麼一搞，大得軍心，以後接牛繼宗的位妥妥的。”

    也是，賈寶玉一想，李鐵幹帶著莫大風險，幫牛繼宗出這一口氣，報了殺子這仇，牛繼宗能不記著李鐵乾的好嗎？

    就算事後問責，只要不死，想必牛繼宗也有辦法幫李鐵幹擺平，作為報答，肯定會讓李鐵幹接自己的位置。

    回到城裏，城門已經關閉，李增財細心，事先已經囑咐了城門守將，見到賈寶玉就放進城來。

    進入城裏，除了城門口也些騷動，不能進出，其他地方毫無感覺，還是一片歌舞昇平。

    在城裏也不怕黃東霸搞事，莊雷雄告辭離去。

    到了東市所，訊息不斷傳來，威勇軍果然聚在京城南門，抬著重傷的牛繼宗和死去的牛奔，要皇上交出殺人兇手和幕後黑手。

    所有城門都已經緊急關閉。

    “牛繼宗，想不到第一個反的是你”，贏熙摔了一個茶杯，在大殿上四處走動，氣咻咻的樣子。

    “陛下，牛指揮還不至於反，而且他不是還重傷未醒嗎？”事態緊急，軍機處幾位重臣全部趕來，商量如何應對。

    “他重傷未醒？裝的，不然為何我派宮中太醫去給他救治，他的手下把人全部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