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食堂時，時間已經晚上的九點鐘左右。

    坐在煥然一新的食堂，幾位客人的臉上也帶著笑容，似乎對打掃衛生這件事十分贊同，這也讓林凡等人覺得，自己的努力的確沒有白費。

    在食堂裡找了一圈之後，最終林凡在操作間外的角落裏，發現了地下室的入口。

    一扇平平無奇的門，

    開啟以後，

    入目便能看到一段之字形樓梯向下延伸。

    “咦，老闆，咱們這什麼時候多了個地下室的房間？”

    周深也注意到了林凡這邊的異常，忙跑過來。

    “咳咳……以前就有，只不過被我封起來了。”

    雖然周深已經知道了鬼怪的存在，但關於手機軟體的事情，林凡還是不敢隨便告訴別人，只能隨便扯了個謊。

    “對了周哥，你幫我去樓上拿一下手電，我忘記這下面燈開關在哪裏了。”

    “好嘞！”

    周深點頭道。

    不一會兒，去取手電的周深去而復返，將手電交給周深。

    回頭剛好看到有客人上門，林凡藉故支開周深，獨自一人打著手電下了地下室。

    藉着手電的光，林凡順利的找到了牆壁上的燈開關。

    按下吊燈開關，整個地下室瞬間變得燈火通明。

    林凡粗略的看了一下，整個地下室面積要比上面的食堂大約能大上一倍，四周是不知名的灰白色牆壁，地板的材質也很特殊，明明看起來似石頭，摸上去卻有種軟軟的似茸草般的觸感，卻並不粘手。

    只不過，唯一遺憾的是，整個地下室裏空蕩蕩的空無一物。

    “擴建個這玩意兒有什麼用？”

    林凡撓了撓腦袋，返身走上了樓梯，將地下室再度封存起來。

    來到地上，新來的幾位客人已經就座，其中一位男孩還是位老熟客，每次來只點一份素幹拌麪。

    “來了。”

    林凡抬了抬手，算是跟他打了個招呼。

    男孩沒說話，只是對著林凡淺淺一笑。

    起初林凡還以為這男孩跟安初遇一樣，是一個膽子很小，不愛說話的人。

    後來經過天天見面才知道，這男孩實際上是個很溫柔的人，說話聲音特別輕，好像怕稍微大點就會打擾到別人。

    不過這男孩倒是很健談，有幾次跟別人同桌坐下，明明雙方都不認識，卻能聊得很開心。

    “今天還是素幹拌麪？”

    廚房裏有周深在，林凡索性在男孩對面坐下，點了一根菸，同時也給男孩遞過去一根。

    “嗯。”

    男孩接過煙，點燃輕輕吐出煙氣。

    “素幹拌有那麼好吃嗎？為什麼不點個帶肉的。”

    林凡家食堂買的素幹拌麪是八塊錢，肉乾拌麪是加一塊錢，但這一塊錢加的肉卻對物超所值，所以純素的麪條幾乎只有隔壁蛋糕店的王老闆會點。

    “窮。”

    男孩說窮的時候目光很坦然，完全沒有普通窮人家孩子說自身情況時的那種羞澀或不安的情緒，彷彿只是在訴說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

    “你店裏所有賣的飯菜裡，素幹拌麪不是最便宜的，但它卻是價效比最高的，可以吃飽。”

    林凡店裏最便宜的是關東煮丸子，或者說是火鍋底料煮丸子。

    論串賣兩塊錢。

    確如男孩所說，煮丸子真的量少吃不飽，到現在基本已經快要退出食堂選單。

    但是，真的很難理解，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八九歲的男孩，竟然會在食堂裡討論一碗麪的價效比。

    “你還在長身體，該吃還是要多吃點，反正我看你天天來吃，要不給你辦個包月卡，打打折。”

    “沒事的，我應該已經不長了。”

    男孩瘦瘦的，身高大約一米七左右，在男性中算中等高度。

    林凡不明白男孩為什麼會口氣如此的篤定。

    但說實話，明明男孩還只能算是一個孩子，但這種異常穩重的心態，卻讓林凡覺得，眼前這個男孩真的跟他那些同齡人完全不同。

    “多吃點吧，別在吃上虧待自己。”

    拍拍男孩的肩膀，林凡意外的發現，男孩稚嫩肩膀的拍起來竟然格外的硬挺，渾然不似看上去那麼瘦弱。

    “沒看出來啊，你還練健身啊。”

    “老闆你別開玩笑了，我哪有錢練健身，這都是幹活練出來的。”

    “幹活？”

    這次林凡是真的有點吃驚了。

    能練出這樣的肩膀，男孩乾的絕對不是什麼輕鬆地活計，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男孩的打扮，

    雖然剛纔他一直口口聲聲的說著窮，

    但現在這個社會，

    窮不過是很多人的一種口頭禪，

    比如窮到吃土，

    窮到剁手，

    窮到下海XX，

    說到底，這些都只能算作是對自己的一種調侃。

    包括剛纔男孩說因為窮吃幹拌麪，林凡告訴他可以包月，其實也不過是一種熟客與老闆間逗悶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