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冥想中，

    第二位客人登門。

    隨著玻璃門扇被推開的聲音響起，這次推門進來的，卻是一位中年婦女打扮的女人，手心裏還攥著一沓冥幣紙錢，神色哀傷，進了食堂以後，蔫吧著腦袋坐到餐桌前，手指了指牆上的選單：

    “一碗麪。”

    “好的，稍等。”

    林凡碾滅手裏夾著的香菸，快步跑進廚房操作間。

    因為剛纔中年人的緣故，操作間裡和的麵還有剩餘，因此煮碗麪並沒有耗費太久的時間，端著托盤，林凡很快來到中年婦女面前，將麵放到餐桌上。

    “慢用。”

    林凡說了一句後，緩緩退到一旁坐下。

    中年婦女端著麪碗，卻並沒有吃，反而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流，看起來似乎有什麼心事。

    仔細打量，

    中年婦女身上穿著一件灰黑色短袖上衣，黑色褲子的膝蓋處，還隱約能看到一些的泥土的痕跡，就連頭髮裡都能聞到有一絲絲的煙火燒糊的氣息，看模樣不太像鬼，倒像是個剛剛上完墳的活人。

    這女人是鬼嗎？

    林凡沒問出口，因為這樣做不僅非常不禮貌，而且容易嚇到別人。

    “大姐，你還好吧？”

    畢竟中年婦女哭的傷心，作為食堂老闆，林凡換了種較為平和的問法：“是身邊出了什麼事嗎？”

    中年婦女抬起頭，沒回答林老闆的問題，反問道：

    “老闆，你喜歡玩遊戲嗎？”

    玩遊戲？

    林凡愣了愣，旋即搖了搖頭：“還行吧，不怎麼玩。”

    光是食堂的事兒就夠林凡忙活的，他又哪裏有時間玩遊戲。

    “不玩好啊，不玩好。”

    中年婦女唸叨著：“你說那些造那些網路電子遊戲的，是不是都是群王八蛋，天殺的狗RJYD貨色。”

    “……”林凡沉默，

    不是因為預設，而是他想聽他中年婦女究竟想說些什麼。

    見林凡沒有說話，中年婦女自顧自開口：

    “老闆你也覺得我說的對是嗎？

    這些天殺的，

    我家兒子明明那麼好，

    他以前可乖了，

    天天回家就寫作業，連電視都不怎麼看，

    可就是這學期，

    因為要住校，我才放鬆了對他的管教，

    可誰想到……”

    中年婦女越說越生氣，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臉上的哀傷之色換成了憤怒，扭曲的五官，咬牙切齒的繼續道：

    “這次摸底考試，我兒子他們學校的老師找我談話，說我兒子沒考好。

    我原本以為他只是學習壓力太大了，

    可誰想到，

    他竟然是被他們班裏的同學拉著逃課去打遊戲！

    天殺的！

    那小雜種一定是羨慕我兒子成績好，

    才故意勾引我兒子，

    讓我兒子故意變壞，

    而且都怪這天殺的遊戲，

    老闆你說說，

    究竟是誰發明的遊戲啊？

    國家怎麼不頒佈一條法律，

    把那些該死的做遊戲，

    和那些昧著良心開網咖的王八蛋都抓進牢裡去，

    這不是故意要毀掉我們的孩子麼？！

    孩子他懂什麼啊！

    我兒子以前那麼乖！

    如果不是因為遊戲，

    不是因為那個小雜種勾引我兒子去網咖，

    我兒子怎麼會跳樓啊？！

    該死的，

    這東西就跟毒癮一樣，

    國家就應該把那些人都抓起來，給我兒子賠罪！”

    中年婦女越說越大聲，聲嘶力竭的嘶喊著，彷彿要將心中的不痛快全都發泄出來。

    但中年婦女不知道，

    在她面前大約一兩米的位置處，

    正站著一位穿著藍白相間校服的少年，

    少年看起來大約有十四五歲，

    模樣有點小帥，

    溫文爾雅的態度顯得很是斯文，

    在面對中年婦女嘶喊時，

    他一直維持著微笑的表情，

    既沒有反駁，

    也沒有嗆聲，

    只是頷首而立的站在那裏，

    微紅著臉沉默不語。

    中年婦女漸漸說累了，

    或者說，

    是因為看林凡的臉越來越冷，

    食堂裡氣氛越來越低，

    這才識趣的停止了罵街，

    但嘴巴里仍在不停地小聲嘀咕著。

    林凡夾著香菸，慢吞吞的走到中年婦女，冷著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出去。”

    “什麼？”

    “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林凡的話讓中年婦女感到十分的意外，但怒火攻心的她又怎麼可能會因為林凡的一句話而乖乖出去，‘蹭’得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雙手叉腰，擺出潑婦罵街的舉動。

    “我呸！

    原來你跟那些王八蛋也是一路鴰貔貨色，

    是不是原來你上學的時候也是喜歡整天玩幾把遊戲，

    你這幅模樣讓你爹媽知道他們難過嗎？

    不孝順的玩意兒，

    老孃今兒今就不走了，

    你有本事動我一指頭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