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對你家主人心生懼意。”

    老人認真地瞅著秦雲夢的臉，不清楚他是否在開玩笑，“我家主人是個和氣的人。我看著他長大的，從未見過他露出怒容。不過，你應該敬重他。他姓樂。”

    “是樂明的後人？”

    老人點頭，“你應該敬重樂大俠的後人，並非他們只是樂大俠的子孫。而是他們都以自己的理想和方式讓世人過得更好。”

    秦雲夢憧憬道：“若和樂大俠生於同代，一睹他的風采，就覺得此生無憾。”

    老人遙望碧藍的天空，“秦帝應該對樂大俠瞭解不多。據老奴所知，樂大俠兒子眾多，有的認為他犯下深重罪孽，有的將他視為神，有的則只流連山水。”

    秦雲夢感慨道：“行走江湖，想做點兒好事實在太難了。有時難免要採取一些血腥手段。”

    他更像是在為自己辯解。

    袁歡歡輕拍他的肩膀，眼中滿是安慰。

    秦雲夢一掃剛纔心中輕微的傷感，“你家主人是如何看待樂大俠的？”

    老人朝周圍一指，“樂大俠有很多兒子，其中有兩個分別叫樂山和樂水。這兩兄弟愛遊山玩水。我家主人就是樂水的後人。”

    小舟碰到湖岸，老人跳下去，隨即讓到一旁。他領著秦雲夢和袁歡歡從“彩色巨鳥”的其中一隻腳進去。

    半個時辰後，秦雲夢和袁歡歡終於見到了此地的主人。

    那是個俊逸的中年男子。他一襲粗布綠衫，正眺望遠方。

    老人上前，躬身道：“主人，秦帝和袁姑娘到了。”

    中年男子轉過身，含笑對兩人說道：“我叫樂清。我的身世，想必我這位多嘴的老奴僕已經給你們說過了吧？”

    老人如個頑皮的孩子，嘿嘿一笑，便退到一旁。

    樂清招呼兩人近前，指著遠處的森林說道：“你看到了什麼？”

    “森林。”秦雲夢知道自己的答案過於淺顯，一定不是對方要的答案，可略想一下，還是如此回答。

    “我看到的是一個個人。在人世間，每個人都是一棵樹。秦雲夢，你是一棵蒼天大樹，能得到更多的陽光雨露，也要承受更多的風霜雨打。那些小樹只能靠從你枝葉間漏過的陽光雨露為生，但也避免被風霜折磨。你之前在城中一改大開殺戒。是否現在內心仍在激盪？”

    “輕鬆地殺人，我做不到。我不知道現在做的是否對。”

    “你不該殺人。你因他們太自私而氣憤。那是因為你從未做個小樹。小樹爲了生長，盡一切可能得到陽光雨露。你怨他們自私，他們則怨老天不公。若他們做大樹，也可以像你一樣，或者比你做得更好。若你是一棵小樹，或許連他們都不如。”

    秦雲夢輕笑一聲，“可惜生活中沒有太多如果。”

    樂清轉過頭，瞧秦雲夢一眼，眼中含笑，“你知道無極太清功是誰所創嗎？”

    “當然是樂明樂大俠。”秦雲夢聲音掩不住的驕傲。

    “大錯特錯。”樂清音量突然提高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