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牌上寫的是“五劍客棧”。

    秦雲夢勒住馬，扯住正在門口送客的夥計，指著招牌，“你們的招牌寫錯了。”

    夥計忙往上瞅，又轉過頭，困惑地問秦雲夢道：“哪兒寫錯了？”

    “是六劍客棧。”

    夥計輕笑一聲，掰著指頭說道：“武當、少林、崑崙、華山、峨眉。剛好夠一隻手。”

    “還有崆峒。”秦雲夢肯定地說道。

    “空桶？什麼空桶？”夥計更是困惑。

    “天空的空，同意的同，都加上山字旁，崆峒派。”

    夥計不耐煩地一擺手，沒好氣地嚷道：“你該不會是來搗亂的吧？我們五劍客棧，是你小子能惹得起的？滾。”

    秦雲夢大步往裏走，站在院子裡大聲喊道：“你們誰還記得崆峒派？誰還記得趙熱依、劉月兒、吳大通、鐵勝男、朱彩雀、趙龍……”

    秦雲夢一遍遍喊著。住在此處的各派弟子都涌出來看。

    夥計們各持刀劍，要將秦雲夢轟出去。

    一個峨嵋派弟子認出秦雲夢來，指著他驚喜叫道：“秦帝。他就是秦帝。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各門派雖和秦雲夢劃清界限，但各派弟子對秦雲夢仰慕之情有增無減。

    秦雲夢又問了一遍。

    “只有五派，哪有第六派？”

    “該不會是秦帝要創立一派吧？到時我一定鼎力相助。”

    ……

    各派弟子七嘴八舌，都沒有認識崆峒派師徒們的。

    秦雲夢萬分絕望，擠出一絲笑，掏出一百兩銀票，遞給那位峨嵋派女弟子，高聲道：“我請大家去酒樓暢玩一夜。告辭。”

    眾人歡送秦雲夢離開。

    翌日正午，兩人在城外官道旁的亭子裡吃飯。

    秦雲夢突然拍著桌子大笑道：“我想通了。人都很愛財，可為什麼沒人願意編出一個周半城來騙銀子？難道滿城百姓沒有一個愛財的？我猜他們一定是被威脅的。他們一定還記得周半城是誰。”

    袁歡歡憐惜地瞅著他，“被人記住很重要嗎？自古以來，只有帝王將相才子佳人被記住。千千萬萬人都如一陣風。”

    “我也覺得不重要。可他們在乎。崆峒派師徒們拋棄原則，阻擊我們，不惜傷無辜，只為讓崆峒派發揚光大。呼蘭部落的只是想讓朋友記得自己。周半城費那麼多人力物力，不顧艱難險阻，只為讓周家的富貴延續下去。僕人和護衛，他們一定有家人。可沒人記得他們，就像他們從未存在過。我是為他們悲傷。”

    袁歡歡訝然道：“你也把他們當做神了吧？他們是人。人做事，一定有不周詳之處。我們只要能找出漏洞，就能翻盤。”

    秦雲夢略一沉思，喜上眉梢，“我們去公證大會的路上，恰巧經過崆峒派的住處。崆峒派有一處密室，連眾弟子都不知道。他們一定想不到。我會想辦法逼各門派想起來。”

    兩人相視一眼，連笑幾聲，隨便吃了幾口，就跳上馬車，日夜兼程而去。

    數天後，馬車穩穩地停在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