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夢解下秦帝劍，遞給袁歡歡，讓她去保護眾人，自己則鑽進馬車裏，靠著箱子坐下，雙臂交叉在胸前。

    外面的歡聲笑語和烤羊肉的香味兒飄了過來。

    秦雲夢掀開布簾，遙望浩瀚星空。在草原上十幾年，他基本處於離群索居的狀態，從未參加過篝火晚會。若要把自己比作草原上的一種動物，蒼鷹是再合適不過的。

    狼會成群結隊，蒼鷹大多孤獨地在天空中飛翔。況且，他更愛天空。他總仰望碧空白雲和夢幻星河，感覺天空在低語，在陪伴著自己。

    當他感嘆往昔時，眼角瞥見一道人影鑽進馬車裏。

    護衛有保護和檢查各馬車的職責，不會如此鬼鬼祟祟；僕人不會如此迅速，簡直比狼還快。

    秦雲夢蓋上布簾，跳下馬車，躲在暗處。果不其然，那道人影跳出馬車，悄無聲息地鑽進下一輛。

    片刻後，黑影靠近，掀開布簾，看到裡面裡的紅漆箱子，心中大喜，剛要開啟，突然發現身體像是被禁錮在石像裡，手腳無法移動分毫。

    秦雲夢繞到他面前，又靠著箱子坐下，微笑道：“原來是呼蘭，堂堂男子漢居然來做賊，是想偷女人的肚兜穿嗎？沒想到你還有這癖好。”

    呼蘭氣得雙眼幾乎要噴出怒火，“你別胡說八道。敢不敢不用中原人的妖術，和我光明正大地打一架？”

    秦雲夢爽快地回答道：“不敢。我準備給你穿上一套女人的衣裙，把你擺放在部落中間，讓每一個都看到。”

    呼蘭憤恨地說道：“你還不如殺了我。”

    “不想被羞辱。好，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好吧。”呼蘭頗為無奈。

    “你應該見到戴著面具的青衫男子吧？”

    “是。他讓我們用盡全部手段奪走箱子，除傷你之外的任何手段。”

    “你們為什麼要替他賣命？”

    “他是神。至於原因，涉及到秘密。我不能告訴你。”

    “他怎麼威脅你們的？”

    呼蘭深吸一口氣，臉上的恐怖之色顯露無遺，“他會讓我們整個部落從世上消失。世上再沒人記得我們存在過。”

    秦雲夢眉頭緊蹙，“為什麼你們都留下存在過痕跡？從古至今，能留下存在過的痕跡的人只有帝王將相，數以萬計的百姓都像個泡沫。你們為什麼會恐懼？”

    呼蘭一驚，“難道你不會恐懼？昨天和聚在一起喝酒吃烤羊肉的朋友，突然再記不起你的存在。世上為什麼會有墳墓？不就是希望能被人懷念，和懷念某人嗎？”

    秦雲夢搖頭，“不會。大多人小時候都對著一朵花一棵草一棵樹說過話，可我記不起那朵花那棵草那棵樹。它們並不會悲傷，依舊過著自己的生活。它們的存在，並不是由於別人來決定的。它們知道自己存在過。我想，人和一朵花一棵草一棵樹沒什麼區別。”

    呼蘭輕吐一口氣，“我們還做不到。”

    “你們打算還怎麼對付我？”秦雲夢心存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