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城尖叫了一聲，如石像般掉在地上。

    秦雲夢坐回袁歡歡身旁。

    袁歡歡憐憫地瞅著他，“他說得很對，世上根本沒人在乎，你又何必堅持？”

    “我在乎。這就足夠了。”秦雲夢目光堅定地望著遠方。

    “雖然和崆峒派那些人交過手，但聽到他們被全滅，從此沒有存在過的痕跡。我真的有點兒難過。不知道接下來是會是哪些人。”袁歡歡嘆息道。

    秦雲夢無奈地說道：“在江湖上混，這是難以逃脫的命運。他們殺了很多無辜的人。他們被滅，算是因果迴圈吧。”

    “我現在突然後悔幫你了。”袁歡歡可惱地說道。

    “你現在就可以走，我絕不攔著。”

    袁歡歡輕拍一下秦雲夢的腦袋，“我和你開玩笑呢。”

    馬車隊在湖邊修整了兩天，眾人沉浸在歡樂中，早就忘記了前些日子的可怕。

    秦雲夢心想：大概這就是人類吧。說他們記吃不記打也好，說他們樂觀也罷，他們終究還會陪我一起闖了過來。

    立秋那天，馬車隊進入草原。一望無際的草已經有枯黃的跡象了。常年生活在中原的人難得見如此遼闊的天地，停下馬車，高聲歡呼。

    秦雲夢則掀開布簾，瞅著在空中飛翔的蒼鷹。

    因初入草原，眾人興奮，這天只走了十幾里路。

    秦雲夢讓護衛們趁著天還亮，儘可能地去撿柴。

    夜幕降臨，按照秦雲夢的吩咐，馬車圍成一個圈，眾人在中間休息。護衛們則趴在馬車頂上，觀察暗夜裏的動靜。

    秦雲夢在馬車外圍點燃篝火，一是防範野獸，二是讓護衛們看清遠處的動靜。

    夜半，眾人樂了一天，早就睏乏，就窩在簡易的帳篷裡睡覺。秦雲夢讓袁歡歡守護眾人，自己則和護衛們一起趴在馬車頂上。

    當護衛們開始打盹時，遠處出現了亮光。亮光很奇怪，都是兩個捱得很近的圓點。

    秦雲夢頓時睡意全無，警告護衛們道：“狼群來了。”

    護衛們嚇得打個寒顫：按照亮點來算，有五百多條狼。

    秦雲夢微笑道：“這些年草原上的人一定過得很好，牛羊遍地。狼群才能壯大到如此程度。”

    狼群緩緩而來。

    秦雲夢低聲警告眾人道：“有火堆攔住，它們進不來。千萬不要擅自放箭。別把它們惹急了。”

    護衛們挨個傳達下去。

    不多時，狼群走到了火堆前，冷冷地盯著馬車。

    護衛們都渾身冷汗，如置身於冰窖裡，連大氣都不敢出。

    秦雲夢笑著對身旁的護衛說道：“你瞧瞧這些狼，一個個膘肥體壯，簡直是半頭驢。”

    雙方對峙良久，頭狼突然仰天長嘯。從遠處傳來群狼的迴應。

    秦雲夢一驚，急切地說道：“放箭。”

    箭雨潑灑出去，前幾排的狼都中箭倒地，發出哀鳴。

    秦雲夢疾飛下去，站在篝火和馬車之間，暗歎：這些狼大概在草原上作威作福時間太長了，忘記了什麼是危險。估計它們會強行穿過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