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條人影一聲不吭地倒在夜色裡。

    秦雲夢點燃火把，拋到暗影的屍體中間。火把插在地上，照亮周圍。

    幾個鏢師拔出長劍，想過去探查。

    秦雲夢攔住他們，高聲道：“分為兩批，輪流守夜。睡覺。”

    守夜的鏢師圍住鏢隊，其他鏢師找隱蔽之處睡覺。

    翌日清晨，白蝶醒來，發現秦雲夢和二十多位鏢師蹲在屍體旁觀察，快步過去。

    秦雲夢朝她一笑，“真是奇怪。鏢師們在江湖上也算是見多識廣，竟然連一個人都不認識。”

    白蝶瞅了幾眼，“也許他們都是初入江湖的新手。”

    “你信嗎？二十五個人，走起路來都不發出一點兒聲音，每個人都有二流高手的水準，而且訓練有素。華山派做不來，其它門派也做不來。”

    “也許他們是各個世家的人。”白蝶連自己都不相信。

    秦雲夢揮手，“走吧。反正他們還會來下一次。”

    和秦雲夢不同，袁歡歡領著鏢隊路過大小城鎮，每到一處，不加提防，住客棧到酒樓吃飯，每次都只留幾個鏢師守著。

    跟在後麵的兩個人猜不準袁歡歡的意圖，不敢輕易出手。

    鏢隊走了十天後，到達一座小鎮。

    鏢隊遠遠地看到城外蹲著一群小乞丐。小乞丐如看到羊群的餓狼，雙眼閃著貪婪的光。

    袁歡歡掏出一把碎銀子，塞給每個人一兩。那群小乞丐歡呼著一鬨而散。鏢隊這才繼續往前走。

    她照例派幾名鏢師去找客棧和酒樓。

    半個時辰後，鏢師們回來，都臉緊繃着。

    袁歡歡聽完他們的疑慮，點頭，“是太巧了。這座城大概有十萬人，不可能只有一家客棧和酒樓。恰巧客棧裡很空，夠我們住，的確很像是陷阱。可哪有這麼明顯的陷阱？走。和往常一樣，不必防備。”

    鏢師們苦勸不住，只好以令而行。

    鏢車按照客棧夥計所說的，停在後院裏。袁歡歡留下五個鏢師，領著其他人去酒樓吃飯。

    酒樓裡空空蕩蕩，只有一個掌櫃一個夥計招呼他們。

    袁歡歡高聲喊道：“有什麼好吃的，都端上來。”

    夥計是個滿臉雀斑的年輕人，笑盈盈地迎上來，“本店窖藏幾十年的酒，人人豎起大拇指稱讚。要嗎？”

    鏢師們都擺手拒絕。

    袁歡歡卻滿不在乎地說道：“有多少，全部搬出來。我們今天要大醉一場。”

    鏢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面露不悅。

    袁歡歡冷下臉來，“你們真不會享受。難得喝別人窖藏幾十年的好酒，放心吧，我們只是做個樣子。箱子裡沒寶物。”

    鏢師們這才安心，有幾個高喊著要大碗。

    掌櫃和夥計臉上稍微一僵，隨即換上笑臉，轉身去抱酒罈。

    守著鏢車的五個鏢師湊在一起玩骰子。跟了他們多天的壯漢站在不遠處嘀嘀咕咕，像是在討論一件很重大的事，還不時瞥向那幾口箱子。

    那五個鏢師見他們為難的樣子，齊聲高喊道：“要不要過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