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是外地人，從城東蘇家門口經過，定會以為蘇家只比尋常百姓生活略好些而已。

    若你是賊，斷不會打城東蘇家的主意。

    圍牆很矮，大門一天到晚敞開著。路人從門前一過，就能把蘇家一覽無餘。

    大門斑駁，地面坑坑窪窪，房屋年久失修，來來往往的僕人都身穿布衣，有的還打著補丁。

    秦雲夢掃視著周圍，微笑道：“你家主人挺有手段，竟然能偽裝到如此地步。”

    阿六掃視周圍，見四下無人，這才輕聲說道：“想當年，蘇家在京城都能算上富商。蘇家家主非常猖狂，有時一擲千金，只為青樓女子一笑。很多人都眼熱，巴結的有，暗害的有。可蘇家始終屹立不倒。”

    袁歡歡調皮地笑著說道：“我猜一定有了大轉折。”

    阿六點頭，“那年夏天，一夥盜賊從城外來偷盜，被家中僕人發現。家丁們圍上去，和那夥盜賊打在一處，擒住一人，送到官府。之前，蘇家主人在青樓裡和朝廷一個高官比闊，傷了那人的臉面。那個高官正找機會打擊。當官的說蘇家家主窩藏江洋大盜，如今見東窗事發，才逮那賊送官自保。朝廷故意找麻煩，誰能躲得過。蘇家被抄家。”

    “這未必不是好事。”秦雲夢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一個穿著純藍色粗布衣服的少女走過來，一禮，“六爺，主人催得急，你就別慢悠悠地了。”

    阿六略一點頭，邁開大步往正堂去。

    正堂裡，一個有幾分脂粉氣的中年書生正含笑著秦雲夢和袁歡歡。

    秦雲夢抱拳一禮，“在下秦雲夢，華山派柳若雲和武當派呂飛山的弟子。”

    書生朗聲大笑，“秦帝，我們是見過的。難道你認我不出？我就是那個讓人秘密交易的主人。”

    秦雲夢立即醒悟，“原來你是男扮女裝啊。我很好奇你的名字。”

    “蘇耀辰。”她聲音很響亮。

    “男人的名字？”袁歡歡訝然道。

    蘇耀辰緩緩起身，“我是家中的獨生女，偌大的家業，總要有人繼承。若我是女兒身，難免會受人欺負。所以，我就女扮男裝，又忍受家道中落的惡名，儘量不被賊惦記。幸好蘇家人都知道低調的重要，倒也配合。”

    阿六向蘇耀辰一躬，隨即退了出去。

    “採玉要見我？”秦雲夢突然不太喜歡看扮成男裝的女人，迴歸正題。

    “隨我來吧。”蘇耀辰轉身往側門走去。

    秦雲夢和袁歡歡連忙跟上。

    他們繞過一條陰暗的長廊，進了一間由六個手持兵刃的女人把守的小屋。

    秦雲夢進去，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採玉。她面色慘白，見了秦雲夢來了，臉上纔有幾分喜色，請他坐。

    秦雲夢知道她受了傷，安慰幾句，才問道：“聽說你見到那個利用你們的人。”

    採玉遲緩地點頭，“準確地說，那是個女人。我這次受傷，就是拜她所賜。”

    秦雲夢心生疑慮，“為什麼？她若想滅口，何必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