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夢剛回華山，就被秋月叫回別院。柳若雲在飯桌旁等候多時，見他回來，客氣地請他坐。

    “掌門人被幾個老朋友阻擊，又被一個會燕子三抄水的人所救。為什麼要遮住臉？”

    “會燕子三抄水的人很多。”

    “你為什麼要對刺客手下留情，還放跑一個？被放跑的是誰？”

    “有人要刺殺掌門人？”

    “那人會鷹爪功，身形也很怪。但掌門人和我都覺得那人很熟悉。是本派嗎？”

    “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可以隱瞞。但我知道掌門人的性子，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向來多疑，你想連累楚師妹嗎？”柳若雲眼中閃著寒光，盯著秦雲夢。

    秦雲夢沉默不語。

    “言盡於此，你什麼時候想起那人是誰，可以告訴我。來，你應該餓了，吃飯吧。”

    圓月高掛，涼風習習。

    華山派弟子十人一隊提著燈籠巡邏。

    柳清風坐在書房裏，仔細地翻看近幾天送來的賬本。一個巨大黑影緩緩變大，最後罩住整個房間。

    他抬起頭，黑影瞬間消失了。一個黑影從窗前一閃而過。

    他連咳幾聲。守在門外的兩個華山派弟子也咳幾聲。他這才安心，繼續翻看賬本。

    吱呀一聲，門開了。柳清風嚇得一個激靈。

    一個頭發灰白相間的老僕人端著一碗深紅色的湯進來，放在他面前，一聲不吭地退出去。

    他自嘲：什麼時候變得膽子這麼小。當年參加和玄水幫的大戰，他總衝在前麵。如今武功盡失，彷彿回到十歲前那年，手無寸鐵，無力無助。

    他想到此處，長嘆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吱呀一聲，門開了。

    “怎麼又回來了？”柳清風不耐煩地說道。

    “是我。”秦雲夢的聲音。

    柳清風狐疑地打量著來人，“你是若雲的弟子？”

    秦雲夢點頭，“我也是來取你性命的。”

    柳清風大驚，隨即穩定心神，高聲道：“我向來問心無愧，你是受誰所騙？還是玄水幫的餘孽？我勸你改邪歸正，我既往不咎。”

    秦雲夢笑道：“這麼大聲幹嗎？你是在喊人嗎？”

    柳清風大怒，“若不是你們耍詭計封住我的內力，我一招將你這些宵小之徒斬於利劍之下。”

    秦雲夢大步上前，左手五指如鉤，“可你現在武功盡失，你的腿好了嗎？還疼嗎？那天的叫聲很好聽啊，比美人撥弄絲竹還悅耳。”

    柳清風惱羞成怒，抽出長桌旁的長劍，刺向秦雲夢。秦雲夢左手抓住劍身，手腕一抖。噹啷，長劍斷為兩截。

    柳清風大驚失色，沉聲道：“若你真是個好漢，可以等我功力恢復後一決高下嗎？”

    “什麼時候恢復？”秦雲夢微笑道。

    “十天半月。”

    “好。半月後我會再來。”

    秦雲夢緩緩退出去。

    吱呀一聲，門關上了。窗外黑影一閃。

    柳清風確定窗外沒人才跑出去，險些被躺在門口的兩個弟子絆倒，大喊道：“快來人啊，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