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就和她喝了一夜的酒，聽她說了一夜話。我以前也是喜歡經常外出的人，對她說的話深有感觸。那時，我發現一旦瞭解一個人，就很難對她下手。第二天中午，我們在屋頂上醒來，相視而笑。”

    “我和她同桌吃了一頓飯，才提出和她切磋武功。她說，自踏入人間以來，屢屢被人找麻煩，不勝其擾。我是唯一提出和她切磋武功的人。她願意滿足我的願望。”

    “我們是在城外的一片空地出手的。芳草萋萋，小河環繞。是我先動手的。我使出‘泰山鴻毛，這套拳法輕重相夾，讓人捉摸不透。她竟然絲毫不避，硬讓我十多掌。她非但安然無恙，還紋絲不動。’”

    “我大驚失色，運足內力。雜草野花漫天飛舞，小河止流。我用盡全力打出一拳。她只緩緩地伸出一根手指，朝我拳頭上一點。我感覺自己打在巨石上，飛出數丈遠。我雖未受傷，但渾身內力激盪，到處亂走。更激盪的是我的內心。我曾以為自己是天外天，人外人。那天終於看到，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

    “可你是怎麼受傷的？”秦雲夢好奇地問道。

    “我知道不是她的對手，求她施展武功，讓我開眼界。她猶豫半晌，終於答應。她讓我退到兩裡之外。我心中困惑，但還是依她所言，往後退。她運足內力，身體發紅，熱氣蒸騰，朝地上打去。轟然一聲，兩裡之內，大地粉碎，深達一丈多深。我當時出於好奇，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幾步，被她內力波及。就成如今這副樣子。她送我回東郭家，便回家去了。”

    秦雲夢聽他如此說，突然想起李放翁，下意識地看向袁歡歡。袁歡歡也看向他，會心一笑。

    “我雖然如今這副模樣，但很自豪。江湖上爭名奪利，人人自稱第一。我這才發現一切都是虛妄，才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東郭賢輕輕地抓住嚴紫衫的手，溫柔地說道。

    嚴紫衫含情脈脈地瞅著他。

    秦雲夢和袁歡歡相視而笑。

    “滾，你算什麼東西？”一個頭戴黑色鐵盔的中年男子甩丫鬟一耳光，大步進來。

    來人容貌和東郭賢的相似，但紅光滿面，內力充盈的樣子。

    東郭賢低聲道：“他就是我家的堂哥，東郭聖。”

    東郭聖指著東郭賢的鼻子說道：“你是怎麼管家的？我去櫃上支銀子。他們竟然說沒有。”

    嚴紫衫怯懦地說道：“向來是由我管家的，應該責問我纔是。”

    東郭聖冷哼一聲，罵道：“我正是要責問你這小賤人。你還管家時，我可以到櫃檯上任意支取銀兩。自你管家後，我要一千兩，櫃檯就給五百兩。現如今，我要五百兩，竟然連一兩銀子都取不出了。”

    “您向來奢侈無度，每年從櫃檯上支取的銀子超過萬兩。此時不比以往，產業被絕情閣奪去大半，更應該節儉纔對。為子孫們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