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什麼叫什麼。是做什麼的？這又是怎麼回事？”袁歡歡連珠炮似地問。

    “我叫吳豹。是吳家的鐵匠。在這裏為我家老爺打造暗器。”

    “你家老爺是吳明嗎？”苗青厲聲問道。

    “吳明是我家老太爺。我家老爺叫吳忠。”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鑄造的？”秦雲夢問道。

    “上月。”

    袁歡歡美目一瞪，“說謊。信不信我揍你？”

    吳豹嚇得雙手抱著腦袋，縮成一團，“我一句也沒說謊啊。最近江湖上盛傳一種叫大羅神指的暗器。我家老太爺覺得和曾經的一件暗器很像，就從舊紙堆找出設計圖紙，讓我們連夜打造。可那些設計圖是殘缺的。”

    “我想見你家老太爺。他也許認得出我和他是舊相識。”苗青和氣地說道。

    吳豹忙不迭地點頭，“再好不過。由幾位老爺去解釋，我們也少受點兒責罰。”

    袁歡歡單手提著他，“囉嗦什麼，快帶我們去。”

    儘管過去了十多年，苗青仍記得路。吳豹稍一提醒，苗青全部記起來了，說在哪家客棧住過、吃過哪家飯鋪的包子、到何處遊玩。

    苗青說的細節詳實，連秦雲夢都有曾在此地住過的錯覺。

    吳家原本位於這座城的中央，經楚暮風和苗青搗亂過後，再也不能震懾他人，迅速破敗下去，如今已經龜縮在城中的東南角。

    當然，這都是聽了苗青和吳豹的交談後，秦雲夢猜測的。他不敢深信。

    若在草原上時，楚暮風提起過往事，倒也容易辨別真偽。

    可楚暮風說不想讓自己的往事影響秦雲夢的判斷，就只教他無情太清功，其它的，無非是說一下多年來的感悟。對秦雲夢來說，那些感悟就像是三歲孩童背誦的唐詩，深記於心，卻不解其意。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他們在吳豹的帶領下，聽著苗青的回顧往昔，來到了吳家門前。

    守在門外的護衛見吳豹領著幾位闊爺來，熱情地打招呼，請他們進去。

    如今也是深秋，院子裡的幾棵老樹光禿禿的，一個穿著厚棉襖的老人在樹下掃落葉。

    “看來吳明真的改了性子，院子也沒惡犬惡狼了。”苗青笑道。

    吳豹領著他們又進了一個院子，高喊一聲，“老太爺，你的老朋友來了。”

    兩個肥胖的中年丫鬟攙扶著一個老人的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看清是吳明後，連苗青都嚇了一大跳。

    十多年前，吳明還是風流倜儻的美男子。如今頭髮鬍鬚白如雪，眼睛渾濁得如泥潭中的水，臉皺得如松樹皮，張開嘴露出僅剩下的幾顆牙齒，四肢枯瘦，雙手如雞爪。

    吳豹小跑過去，指著苗青道：“老太爺，你還記得這位朋友。”

    吳明只看了苗青一眼，就老淚縱橫，“你們怎麼又來了？”

    秦雲夢上前幾步，“時隔多年，你也衰老不堪，她也面目全非，你怎麼還認得她？”

    吳明右手食指顫顫巍巍指著苗青說道：“這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怎麼會不記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