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夢說完，放下一錠銀子和食物，轉身離去。

    吱呀一聲，門開了。

    少婦開啟門，“請進來吧。你是韓常的朋友，吃頓飯再走吧。”

    即使剛下過雨，韓家的院子仍很乾淨。秦雲夢踩在通往正堂的青磚鋪成的路上，連聲贊少婦勤快。

    秦雲夢先和少婦客套幾句，才進入正題。

    他掃視屋子，讚道：“房子採光很好，也大。此地的房價又貴。應該借不少銀子吧？我應該幫襯一點兒的。”

    他說著，就往外掏銀子。

    少婦擺手，笑盈盈地說道：“你有所不知。這是文老闆獎勵的。前幾個月，韓常在走鏢中，遇到一群匪徒，拼命保住鏢車，險些喪命。文老闆就買下這個院子，獎勵給他。我們大婚，也是文老闆主持的。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的人。”

    “我不相信。做老闆的，通常想的是怎麼用最少的錢讓下屬幹最多的活。這個院子，以趟子手的薪俸，一輩子也買不起。這獎勵未免太大了吧？莫非韓兄弟和文老闆是親戚？”

    “文老闆和別人不同。他已經為鏢局裏的趟子手買過十幾個院子了。他的確是最好的老闆。我家那口子說，曾跟隨文老闆走過幾趟鏢。其中有一次，山中來了一夥新盜賊，他們先用木頭石塊砸下去，堵住前面的路。文老闆喊著先讓鏢師和趟子手退回去，自己去疾飛而起，拔劍出鞘，劍氣充盈在山谷裡，將木頭石塊斬為幾半。但後路也被堵住了。盜賊們又從高處射箭。文老闆讓鏢師和趟子手藏在鏢車下，自己卻飛身到山上。沒多久，慘叫聲從山頂傳來。片刻後，天地間只有鳥雀的叫聲。文老闆全身是血，飛落而下。事後，他獎勵所有人一頓大餐。”

    秦雲夢讚道：“若果真如此，他當真是個好老闆。”

    “他做過的好事，不計其數。我那口子每天回來，都會講文老闆怎麼好。他寧願把這條命送給他，只要文老闆想要。”

    秦雲夢微笑道：“他大概也會為文老闆做任何事吧？”

    少婦毫不猶豫地點頭，“他不只一次說過這種話。”

    “再會。”秦雲夢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文佔山的家位於城裏的中央，佔去城的六分之一，有十二個門。每個門前都守著兩條壯漢。壯漢們手持大刀，腰間掛著寶劍，如門神一般，比門前的兩座石獅子還威風凜凜。

    每兩百步都有一座箭樓，每座箭樓上都有兩個手持硬弓，揹着滿插著箭矢的箭筒，腰間掛著寶劍。

    秦雲夢坐在文家附近的茶樓裡喝茶，裝作無意間瞥見文家。

    夜半，天空中突然出現數百個風箏。這數百個風箏飛過文家上空。

    秦雲夢施展燕子三抄水，以風箏為踏腳石，巡視文家。

    他剛要下去，隨即發現屋頂上竟然也有人守著。

    數百個風箏俯衝而下，守衛們有條不紊地觀察，並不出手。

    秦雲夢開啟火摺子，拋到遠處的其中一個風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