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彤點頭，“我隨著丫鬟去見周宇。她領著我到一間偏房。凡是來峨眉派做客的，都安置在偏房。可那間偏房不同。那幾間偏房在一個廢棄多年的院子裡。平日人跡罕至。我剛進去，蝙蝠驚起，幾個幾乎和貓一樣大的老鼠逃進假山裏。窗邊亮起一豆光，人影模模糊糊。”

    “若我到這樣一個院子，一定會提高警惕。”秦雲夢說道。

    “為愛瘋狂的女人哪能顧得了那麼多。即使置身於地獄中，她眼裏也只有情人。你瞧瞧，我眼裏有誰？”凌燕燕湊過去，仰著臉給秦雲夢瞧。

    秦雲夢輕吻她的額頭。

    王彤咳了一聲。秦雲夢和凌燕燕這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我輕喚了一聲，坐在窗邊的人轉身，給我揮手。我哪裏還會多想，疾飛進去。叮噹。怪異的聲音。我循聲看去，見幾支飛鏢如雨點般射過來。因為出來是見周宇，我就沒帶任何兵刃，只能將內力充盈長袖，將飛鏢捲入長袖。燈突然滅了。我眼睛還沒來得及適應，背上一痛，應該是被利劍刺了一下，出於本能往前疾飛，背緊貼著牆。黑暗中出現一片亮，我往右躲閃，又連退數步，腿上一疼，左腳腳踝彷彿被什麼洞穿。噌。我整個人被吊起來。左腳腳踝幾乎要被撕裂，疼得連叫數聲。嗖。我的右腿被射穿，釘在牆上，屋子裏又亮起微光。小丫鬟站在我面前。我問到底怎麼回事，小丫鬟將繩套麻利地套在我左手手腕上，小跑過去，將繩子系在牆上的鐵鉤上。黃秋豔出現了。”

    “這是她和小丫鬟設的局。小丫鬟是周宇的人。我很難相信周宇不知道。”秦雲夢嫌惡不已，冷然說道。

    “若是我，想讓小丫鬟成為我的人很容易。以生命相威脅，再用錢財來誘惑。能保命，又有銀子拿，恐怕是人都會服從。”凌燕燕說道。

    “黃秋豔用鐵鉤子刺進我手臂裡，也將另一端扣在牆上的鉤子裡。我剛想慘叫，丫鬟就用粗布塞進我嘴裏。最後，她左手拿著小錘子，右手拿著小銼刀，一點點兒把我臉上的肉鑿壁下來。她一邊鑿一邊講自己耍手段的。那天我才知道她多麼恨我。她是我師姐，跟在師父身邊比我早也比我時間長。峨眉派眾多姐妹都叫她師姐。她進入江湖也比我早。但眾人只知道我，從未提及她。我連世家公子都能輕易拒絕。可她只能尋個普通夫婿。鐵掌門剛和六大派講和，迫切和六大派建立關係。和峨眉派聯姻是最好的策略。這是她唯一翻身的機會。”

    “這真是一個積極上進的女人啊。若每個女人都如此努力，恐怕這早是女人的天下了。”秦雲夢微笑道。

    凌燕燕輕打他手臂，“對她來說，是一件很悲傷的往事。你不能開玩笑。”

    “可她說得很冷靜，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有深仇大恨的人，任何事都不能擾亂他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