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畢奇寒沒有回公司，在醫院裏陪著杜彬彬，等著醫生查房。

    產科主任帶著幾個年輕的住院醫生推門進來，畢奇寒正在喂杜彬彬吃吳媽一大早送來的滋補品。

    “哇，想不到畢總這麼體貼。”年輕的醫生們紛紛相互對視，嘖嘖稱讚。

    杜彬彬苦澀地咧了咧嘴。

    只有她知道，從昨天開始，一切的味道都變了。

    畢奇寒在行屍走肉般，嚴格地執行著他心裏作為一個準爸爸該做的流程。就像生產線上的準時準點的設定，什麼時間做什麼，什麼場合說什麼話。

    而且，他不再要求她交作業。

    他是不稀罕我的作業了嗎？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生孩子？

    她眸底溼潤，摸摸腹部。

    深深地嘆了口氣，這是身上的一塊肉，而且還是他的，再困難也應該生下來。

    “洛小姐身體太虛弱，要注意休息，前期妊娠反應比較嚴重，注意飲食方面合理搭配。其他的問題不大，注意每期的產檢就可以了。”產科主任笑著交待。

    “對了，今天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畢總，洛小姐的日常飲食要尤其注意，有些輕度的營養不良，應該是脾胃吸收不太好。”

    畢奇寒向她頷首，官方地道謝。

    待醫生們走後，他開始收拾起東西。

    他掏出手機，給鄭啟航打電話。“啟航，你來一趟，把她送回家。”

    “我要去尊尚，把我送去學院就可以了。”杜彬彬心裏系掛著尊尚的運作，昨天剛剛交待了李校長開始招聘人才的，不可能半途而廢。

    “杜彬彬，現在哪個重要，你要搞清楚。”

    畢奇寒一上午沒跟她講話，這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依然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以後，你乖乖在家裏呆著，一日三餐，認真吃好，晚上九點前睡覺，作息要規律。其他的，都不必想了。尊尚的事，我會為洛氏處理好。”

    “什麼？這樣，與被囚禁有什麼區別？”杜彬彬頓時叫了起來。

    隨即想起他可能還在氣頭上，不和他對着幹，便伸出手臂繞著他的脖頸，親暱地親親他的臉頰撒嬌著。

    “我會留心的，在家裏呆著也是呆著，在尊尚我會適當去參與，不會再不注意身體的。你讓我去嘛，我想去。”

    畢奇寒垂眸望了眼杜彬彬：“不許去。等你生下孩子，就給你自由了，到時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是什麼意思？“生完孩子就給你自由”，為什麼這句話聽起來是生完孩子，他只要孩子不要孩子媽媽的意思？他不會真的把我當成生育工具了吧？

    杜彬彬彷徨了，這是我不自愛的結果嗎？

    生小哲的時候，我沒有記憶，但起碼，我們曾經領過結婚證，辦過結婚酒宴，曾經召告天下，我們的夫妻關係。

    但是現在，我算是什麼？

    “那個......生孩子前，我們是不是應該先結婚？至少，我們要去領結婚證吧？”杜彬彬已經預感到，自己的心將要支離破碎，但是即使這樣，也要問。

    她瞪著如被晨露洗滌過的黑葡萄般的溼潤眼眸，忐忑地望著他，期望他能回答：結婚。

    哪怕給一個願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