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從上面跳下來，道：“二小姐，那人已經走了。”

    “走了？怎麼可能？”

    裴曉霧一低頭，看見地上有些灰色的稀碎物，彎身檢視，發現是紙燒完之後的灰燼。

    “他是符籙師？”

    “是。”夜影答道。

    裴曉霧氣得發抖，有符了不起啊？有符就可以爲所欲爲了？等下次她抓到他，一定要把他活剮了！

    夜影在一旁偷偷瞄著裴曉霧陰暗的臉色，她身上的狠厲的氣勢完全不輸給他家王爺，剛剛下手，那叫一個毒辣，看得他都有些背脊發涼。

    這種人，也是他最不想惹的。

    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看來王爺把她留在王府，是真的有道理的。

    裴曉霧冷著臉，把劍收起，從容的帶上面具，對身後的夜影道。

    “今日之事，別告訴王爺，你就說你半路碰見我，什麼也不知道。”

    “這恐怕……”不說王爺也會知道的吧。

    夜影猶豫著，後面的話也不知該不該說出口，裴曉霧就打斷了他的話。

    “他後面會知道，但也是不知情，燒了帝都最大的一間賭坊，他賠不起，我自己的債，自己背。”

    “……”

    夜影突然覺得，這個裴小姐不是沒坊間傳的那麼不堪，而是跟坊間傳的壓根不沾邊！

    看看人家這態度，這擔當，闖了那麼大的禍還想著給他家王爺省錢，不想讓王爺蹚渾水，多賢妻良母啊！

    ……

    瓊王府。

    當白川知道夜影的想法時，一臉的鄙夷。

    她小聲咬牙問道：“你管這叫賢妻良母？”

    “不是嗎？多持家啊！”

    白川鬱悶得只差沒當場被他的這個想法嚇暈過去：“要真持家會去闖這麼大的禍？還不帶著面具，偏要讓整個帝都知道是她相府二小姐燒了帝都第一賭坊！”

    雖然距離隔得遠，但兩人光是站在這就能感覺得到遠處湖中涼亭裡肅穆的氣氛，都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涼亭中。

    裴曉霧和楚江月面對面坐著，羽剎隨意的倚靠在亭欄上，一條腿曲起，搭在上面，姿勢格外瀟灑，連語氣都透著不羈，以及對裴曉霧的輕蔑。

    “之前怎麼說的？一不殺人，二不放火，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不滿，我才離開，你就把這兩件事都給辦妥帖了，比皇宮禁軍還要有效率，在下佩服，佩服。”

    “多謝誇獎！”

    裴曉霧坦蕩蕩的接受了，邊喝著茶，邊瞧著楚江月的臉色。

    還不算太壞，有挽回的餘地。

    羽剎對於她這厚臉皮，也是無話可說，一口氣被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難受到自閉。

    除了把這女人暴打一頓，他覺得他無論如何都消不下這口氣的。

    楚江月見她看自己看得認真，視線停留在她肩上。

    那上面還殘留有那些人的血跡。

    “有沒有受傷？”

    “沒有，就算你不讓夜影來幫我，他們也打不過我。”

    裴曉霧說著，輕輕一笑，立刻就被楚江月呵斥：“還笑得出來，若是傷了，府裡可請不起御醫大夫。”

    “……”

    裴曉霧頓時收了笑，委屈巴巴的癟起了嘴。

    楚江月又問道：“薄辰川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