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趙忠良跟秦清疏一同朝白曉扇看過去。

    “是這樣的，我母后身體越來越差，宮裏的御醫每次來檢查都說，母后只是感染了風寒，加上飲食不規律還有心情壓抑什麼的，導致身體一直老樣子好不了。

    母后也說沒事，可我覺得有問題又找不出問題來，我想去外面找藥師進宮給母后看病又拿不到通行令，想帶母后出宮也不可能，秦爺爺這次回來我就是來找他進宮給母后看病，因著這段時間秦家頻頻出事，我給忘了。”

    白曉扇說到這裏的時候，少個幾分活潑，眼中蒙上憂慮。

    她雖然不是煉藥師，也不敢否認宮中太醫的說辭，更不敢不聽母后的話，可她的眼睛跟感覺不會騙人，母后覺得身體有問題，不可能僅僅只是染了風寒或者沒睡好心情壓抑導致。

    根本就不像小毛病。

    “那你等下記得去找，現在可能再跟老師們談話。”趙忠良也有些擔心，他是個喜歡多管閒事好心人，總是能夠同他人感同身受。

    “是不是每次你想找外面的醫師都被白天明各種阻攔？甚至不讓你母后出宮。”秦清疏覺得手中瓜子沒有了味道，眼底升起一股煞意。

    皇宮守衛森嚴，除了朝廷命官之外，一律想要進入皇宮的外人都要拿到皇帝的通行令，外出同樣也是。

    皇后作為六宮之母，並非不能出宮，但白天明卻以她身體不好為由拒絕她出宮。

    能夠從小病熬到晚期，活生生熬死一個，這內裡的大概秦清疏猜到了，只是不知道他們對皇后娘娘下手的原因，是爲了皇后之位？

    可為何，白曉扇又說皇后也親口告訴自己身體沒問題，她自己的身體已經嚴重到外人都能看出毛病，有沒問題不可能不知道。

    “對，其實我早就開始覺得有問題了，但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沒有認識實力很強的人能夠潛伏進入皇宮，也沒能力帶母后出宮，安寧宮全是各宮妃子的眼線。”白曉扇雙拳緊握，這些事一直以來她都沒有說過，因為她只有一個人。

    現在，她明確感覺到秦清疏跟以前不一樣，一下子說起傷心事讓她無法剋制，但還是使勁忍著眼淚，“他們想殺了我母后，可是我沒有能力抱住她，我早就知道的，哥哥當年在宮裏溺水身亡開始，我就知道的。”

    白曉扇有個哥哥，是個天賦跟白落楓差不多的小天才，六歲生辰那年在御花園的荷花池裏麵溺水身亡。這些事在秦清疏之前查皇宮資料有看到過，但是沒注意，被白曉扇這麼一說，可能死因是謀殺。

    上一世她也是公主，後宮鬥爭她也瞧了不少，但因為母妃什麼都不爭，也沒有生兒子，就一個女兒，滿天賦的天才，還是嫡長女，也就沒人敢打她的主意，後來遠離後宮去了邊境打仗，回來之後還是沒逃脫，死在了裡頭。

    後宮裡這些明爭暗鬥，她清楚得很。

    皇后的兒子，天賦這麼好，非長子很容易就被惦記著怎麼除掉。

    莫非，白曉扇其實是在裝瘋賣傻，爲了在皇宮苟活著。

    白曉扇從她遇到開始，就是個有些神經的少女，實力很普通，長得也不是很出衆，琴棋書畫樣樣不行，別人口中的刁蠻公主，雖比不上秦清疏的刁蠻二世祖，也是比下有餘。

    眼前的七公主不像神經病，她眼中所流露出來的恨，清晰，壓抑。

    “想哭就哭出來，我們不會笑你，後宮妃子那麼多，皇子皇女也不少，皇后娘娘主母位置，膝下無子，女兒天賦不佳，後臺也不硬，只是有樣樣比她優秀的人想要取代她。你若是想要你母后好，要的不是爺爺怎麼去救她命，而是想辦法褪下身份離開皇室。”

    “我母后纔不稀罕這個什麼六宮之主的位置，因為這個位置，害死了哥哥，母后從我記事起心裏就壓著這事，也是因為這樣纔有了心疾，心疾擋著我沒發現問題，等出問題之後我在想救已經沒辦法了，我真怕，真怕母后出事。”

    她心裏通透，只是不敢去想。

    “別多想，這事我會跟爺爺盡一切能力去幫你，不過我看你之後還是別來秦王府，省的他們猜到什麼。”秦清疏說道。

    “真的嗎？”白曉扇淚眼朦朧抬起頭，秦清疏起身朝院門那邊走去，如果身邊說了句，“放心，皇后娘娘還有救。”

    說著她就踏出了清水苑。

    白曉扇愣了，“她、她這話什麼意思。”

    “恐怕，她知道了什麼。”趙忠良思索，感覺到兩位長輩的氣息也起身，臨走前安慰道，“老師他們談完了我也該回去，相信她，她可不是你想象中那麼普通。”

    秦清疏這個人，有意思多了。

    ……

    “爺爺，我找你有點事。”

    秦王剛好送走兩位老師，看到秦清疏走來，帶著她去了書房，“孫女，爺爺過段時間要出遠門一趟。”

    “爺爺怎麼突然又要離開，你不是說要等盛典過後再走。”秦王常年不在秦王府見怪不怪，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雖然經常回家，但是待不了多久就又會離開，這次回來之後說要呆一個多月之久，沒想到這才幾天，又要離開了。

    “發生了一點事，爺爺之前有個老友的孩子身體出了些毛病，原本病情穩定下來，現在臨時惡化，必須要去解決，雖不致死但也不能拖。”秦王解釋，秦清疏點頭，心知爺爺內心的想法。

    作為一個醫者，換成是她，也是這般選擇。

    “爺爺什麼時候離開？”

    “再過幾天，要等千草堂掌櫃幫爺爺拿一份藥材。”

    “那就好。”她已經想好怎麼辦了，皇后娘娘這病，她需要找個理由。

    “爺爺既然過幾天再走，那就幫清疏一個忙。”

    秦王帶著秦清疏去了書房，他早就知道秦清疏有事，從她突然瘋了一樣不顧身體煉藥，就知道她藏著事情，一直在等她開口。

    秦清疏把一切都告訴秦王，秦王大吃一驚，完全沒有想到秦清疏所隱瞞的事情會這麼嚴重。

    “那爺爺不能走，皇后娘娘於我們家有恩，爺爺不能見死不救。”得知皇后娘娘危在旦夕，秦王整個人的精神都低落了許多。

    “那天爺爺進宮一心想著你，沒注意到皇后娘娘的狀況，不行，現在立刻進宮。”秦王不喜廢話，站起身卻被秦清疏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