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婆婆
山精並沒有走遠,它以為秦清疏肯定會喪身在那兇險的秘境裡面,完全想不到她竟然能活著毫髮無損的出來,見她消失正在邊上洋洋得意呢,卻看到秦清疏突然又出現,頓時嚇的膽都嚇破了,轉身就跑,毫不猶豫。
秦清疏一出來便感應到了自己的玄氣就在附近,山精這一跑她感應到自己的玄氣在快速移動,她眼神微凝,順著自己玄氣移動的方向追了過去,速度全開。山精感受到她的怒氣,一路狂竄,心裏暗自叫苦:這人是怎麼從那秘境裡出來的!
這樣一前一後追逐了半刻鐘,秦清疏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山精,蹙了下眉頭,她可不是來這裏跟山精玩捉迷藏的,她剛想叫出心魂出來幫她抓住那山精,卻突然在腳尖點地時候觸碰到了一片地底是空的草地,頓時身形頓住,往地底摔了下去。被她追逐的山精不敢回頭,跑出好長一段距離才發現自己身後竟然沒人了。
秦清疏足足掉落了幾十米,才堪堪穩住身形,攀住了一旁的石壁,停止了下落,待眼睛稍微適應了黑暗,她往四周看去,意外的發現這裏是一個極深的山澗,兩旁的石壁上還有水滴滴答答流下來,上面滋長著一些植物,因為見不到陽光而呈現深綠色。
“這裏的入口本來為什麼會被堵住呢?”秦清疏不解,可並沒有人來解答她的疑惑。她看了看出口,決定暫時不出去,下去探測一番,說不定會發現靈寶也說不定。
她越往深處走,越是感覺到這裏不太對勁,就好像被人為擴充套件過一般,石壁過於光滑了,走到幾乎盡頭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發現,秦清疏有些失望的準備回去,卻被婆婆叫住。
“秦清疏,你等一下。”婆婆的聲音從鐲子裡傳出來,秦清疏有些驚訝,停了下來,然而火鳳鐲也沒了動靜,秦清疏感覺到婆婆的情緒似乎有些猶豫和遲疑,還有些許急切,欲言又止般的模樣。
半晌,從鐲子裡涌出一股柔和的玄力,將那山澗深處一塊被腐葉覆蓋的地方一下子清掃的乾乾淨淨,露出了一具人的……屍體。
“這是?!”秦清疏大驚,她沒想到這裏竟然藏著一具屍體,並且,這屍骨顯然已經是在這裏許久了,因為陰暗環境和蟲子的腐蝕,已經殘缺不全了,幾乎只剩下森森白骨,認不出生前面目。
然而面對著這樣一具普通的白骨,火鳳鐲裡婆婆的情緒卻是驟然激動了起來,火鳳鐲叮叮噹噹的躁動起來,婆婆的身形一下子從火鳳鐲裡出來。秦清疏認出那是婆婆的實體,她大為不解,婆婆很少出現的,這樣子現形會消耗她的精元,這次是爲了什麼?
“是我。”婆婆灰色的身影一下子撲到那具骸骨旁,臉上表情有不敢置信和驚惶絕望,淚水在眼眶中凝聚。
那殘缺的骸骨隨著婆婆的現形,竟然是散發出了紅色的微弱光芒,最終從那身體裡凝聚出一個老者模樣,看起來是個十分慈祥的老爺爺。秦清疏心中瞭然,那應該就是這具屍體生主的靈魂了,只不過這靈魂,似乎也並不完整,比起婆婆的還要虛弱三分,就好像被人打散了魂魄,而這只是一縷強行留下的一般。
“終於,等到再見到你了。”老者伸出手,想要觸碰婆婆,然而手卻只是穿過了她的身體,觸碰到一地空氣,他啞然,搖了搖頭笑道,“你我再見,竟是都變成了這幅不人不鬼模樣啊……”
“感慨那麼多幹什麼,”婆婆淚如雨下,語氣哽咽,“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告訴我殺你之人的名字,我去為你報仇,我定要屠了他滿門!”
“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太晚了,”老者卻是搖了搖頭拒絕了,看向她的眼神滿是心疼,“你看你現在的模樣,怕是也過的不容易吧,豈有爲了我這一縷將散的殘魂再去送死之理?你若這樣,讓我這老頭子死也死的不安穩吶!”
聽著兩人的對話,秦清疏明白過來,原來這屍骨竟然就是婆婆生前的愛人,兩人不知經歷了什麼,再次重逢,竟然是兩縷殘魂了……她在心底嘆了口氣,正準備先出去,讓婆婆好跟老者說說話,卻沒想到老者叫住了她。
“小女娃,我家老婆子一直都是在你身上吧。”老者慈祥的問道。
秦清疏點點頭,解釋道婆婆是寄住在火鳳鐲裡,老者聽後道:“你這女娃讓我們二人重逢,算是對我們二人有一份相助恩情,我這殘魂無以為報,就將這一身功法傳授於你吧!”
秦清疏聞言,看向婆婆,婆婆道:“這功法乃是我們二人共創,本來打算傳授給後人,可是功法大成之時,便遭到了迫害,因此一直隱匿於世,到了如今,你也可以算是我的弟子了,這功法奇強,傳授與你,也算了結我們心中一個心結。”
話已至此,秦清疏也沒有再推辭的理由,於是給兩位老人行了個禮,道:“那秦清疏就在此求教了。”老者見她同意,點點頭,憑著記憶,用這一縷殘魂最後的時間為她親身演示著功法。
秦清疏認真的看著,驚訝於這功法的另闢蹊徑之奇特的同時,不忘把過眼的每一幕都記在心裏,這功法的演示,可能世間僅此一遍了。
足足演示了一刻鐘,這功法的細節終於是被演示完畢了,老者停下最後一個動作,功法的精髓化作一道流光進入秦清疏額頭。老者手負於身後,笑著看著婆婆,道:“要說再見了啊老婆子,但願下輩子還能再遇見你,彌補這輩子的時光……”
“不!”婆婆一向沉穩內斂,這下卻一下子慌了神,像個不知所措的小女孩一樣去抓老者的身體,卻只能看著他變透明,即將消散。秦清疏看著這一幕,心中也被感染了些許傷感,靜默的站在一旁不說話。然而婆婆接下來的舉動卻讓她大吃一驚:婆婆竟然在耗費自己的修為試圖儲存老者還未消散完全的魂魄!
“婆婆……”秦清疏喃喃道,卻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婆婆,愛情,不管在哪裏,都是這樣叫人沒有辦法。
最終,婆婆耗費了百年修為,終是儲存下了愛人的一點魂,卻也極其微弱,彷彿隨時可能消散般,婆婆經此重大消耗,直接回到了火鳳鐲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