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幾乎所有和秦文空接觸的人，都會產生這樣的觀察。

    整日裏沉浸在溫香軟玉之中，或是遊山玩水，想些奇奇怪怪的點子，這種皇子，能夠成什麼大氣？

    亦是因此，秦文空的兄弟們對他都沒有戒心，又見他母家有點勢力，還打算前來拉攏一二。

    是以，在秦文空和秦寒開走得極近後，不僅各個皇子對秦寒開放鬆了警惕，就連周成帝都覺景王府裡沒一個能人。景王年輕時亦是紙醉金迷，年紀大了，老來得子，消停了些，抬了個正妃，驅散了那些侍妾們，也沒見教養出個好兒子。

    聽說景王妃的身體還不說，一年總要大病幾次而會小病一兩次，著實成不了氣候。

    秦文覺沒察覺到，在他語氣嘲諷，低頭飲茶時，秦文空眸底躍過一道寒光，如刀刃出鞘。

    柳青螺出了腳店時，皓月當空，月華如練，雖是深夜，可夜市之下，遊人如織，四下皆是白如晝。

    阿朱悄悄告訴柳青螺。

    “世子一直跟著咱們。”

    柳青螺：“隨他去。”

    等出了夜市，登上柳府的馬車，廝兒驅馬離開，依舊可見秦寒開坐在馬上，跟在車後邊。

    阿碧搓了搓胳膊，有些害怕。

    “世子爺打算做甚麼？好嚇人呀！”

    阿朱安撫：“今日夜市，主街皆有人，他不會亂來的。”

    說是如此，可心裏也惴惴不安。倒不是怕秦寒開突然發難，而是別有所圖。

    等一行人到了柳府，柳青螺下車步行到府門前，偏頭一看，卻見燈火闌珊處，秦寒開微微彎起了唇角，冷酷的容顏瞬間柔和下來。

    她心有所動，輕輕的福身，隨即邁入府中。

    阿朱遲一步發現，回頭看過去時，只見秦寒開一個筆挺又冷漠的背影。

    伺候女郎休息後，她立馬去見了柳思。

    “老爺，這可怎麼辦？”

    阿朱是真心為女郎擔心。

    “兩個皇子，一個世子，霜姐兒他...”

    大許因著這女使和自己一樣，認為柳銜霜哪兒都是好的，柳思待她也有幾分真心，甚至無話不談。

    放在現世，這種心理大概就是，你也喜歡我愛豆？那你一定是個好人！

    “暫且無妨。”

    柳思可是老狐狸。

    “爲了名聲，他們這會可不敢動手。”

    什麼名聲？

    阿朱恍然，官家還未去呢，即便官家放棄了霜姐兒。可若有皇子娶了女郎，無異是在打官家的臉。

    而待官家去後，那就是另外的風雨了。

    “可霜姐兒的年紀？”

    若是官家遲遲不去，女郎豈不是會白白浪費了年華。

    那瞬間，柳思的臉色十分難看，可見是在心裏咒罵。

    “我心裏有數。”

    柳思：“今年我會好好選選的。”

    這是要在勳貴之外擇一個女婿了。

    柳思心痛啊，他還想留女兒幾年呢！

    阿朱也心痛，她家女郎這般好，若是女婿是勳貴之外，也太委屈了！

    柳青螺可不管這些，次日清晨，在接到一封帖子的時候，她立馬就應下了。

    阿朱疑惑：“可這慶國公家的女郎，何時和霜姐兒有了交情？”

    柳青螺不以為意，壓住阿朱的手，擇了一個低調的玉簪，且在放棄了那些步搖。

    “多來往就有了交情。”

    阿朱只得放棄了那個掐金絲天青牡丹釵，目光又在其他珠翠上流連不斷。

    “霜姐兒，老爺可是戶部尚書，您和慶國公家的女郎來往，這穿著打扮可莫要讓人小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