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空：“八哥，這下子你總該知道我是冤枉的吧？”

    那雙瀲灩的眼裏涌現出幾分委屈。

    “我不過是英雄救美，哪知這衙內直接拿他父親說事，嘖嘖，我無辜啊！”

    皇八子秦文覺睨了他一眼，又見一旁的秦寒開沉默以對，心中終究是不喜。

    他能爬到如今地位，自然是知道父皇對景王的忌憚，雖然沒什麼必要，他卻不打算和景王府的人有牽扯。今日赴約，本以為是這十三弟單獨邀請，哪裏知道秦寒開也在？

    不過，爲了加大籌碼，他也有心拉攏十三弟，對方是醉生夢死不錯，可他母妃的母家，還是有些勢力的。特別是秦文空的外祖父，更是吏部尚書。

    吏部總管上文、武官員的選試、注擬、責任、升遷、敘復、蔭補、考課的政令以及封爵、策勳、賞罰、殿最的制度。面上不顯，底下的冰火孝敬卻是不少，每到年底以及三年選調的時候，都是個踏破門檻的地方。

    他家的妻妾，也有母家是在吏部，可惜都是在那位尚書手底下做事，終究是低人一等。

    不過這吏部尚書年邁，很快就要告老還鄉了，若是能幫一把，讓他的人上臺，那便是如虎添翼。否則，他又怎麼會和這整日裏不成器的十三弟來往？

    秦文覺：“雖是如此，如今王宰正得重用，你何必找麻煩？”

    秦文空在心裏嗤笑，他八哥就是這麼的人面獸心，明明自己也想盡快的斬斷大哥的臂膀，聽說是王宰相的兒子犯錯，才流露出興味，這會還在這裏裝。

    “八哥也知道，我隨心所欲慣了，這會要是出手，八哥你可別怪。”

    說是如此，秦文空又說，“可惜了，府尹是個聰明人，不想得罪人，否則這王成安早就吃板子蹲大牢了。”

    “是流放。”

    秦寒開突然開口，嚇了兩人一跳。

    他面上沒什麼表情，卻是一板一眼。

    “他犯下的罪行，即便有宰相庇護，至少也是流放。”

    秦文覺心想，自己這表弟倒是天真，誰人不知王宰相老來得子，對著王成安愛護得緊，哪敢去得罪？

    他面上還是要給這表弟一點點面子。

    “若是他入大理寺，以大理寺卿的性子，即便不流放，怕是也能吃不少苦頭。”

    “非也非也，”秦文空卻是搖頭，“如果入了刑獄司，才真的是會吃苦頭。”

    秦文覺頓時臉色一變。

    刑獄司？

    刑獄司可是天子耳目，先皇還在世時，那可是風頭無兩，經常越過府尹、大理寺、刑部去抓人。抓到後第一件事就是打一頓，基本被帶進去的人，出來後，就會有一大堆的罪名，下場極慘。

    當年先皇還在時，皇城到處都是察子，人人自危，生怕說多錯多，就連百姓感謝，送個小禮物，都馬不停蹄的送回去，擔心刑獄司網羅了受賄的罪名讓他們下獄。

    是以當時，百官對著刑獄司都沒什麼好感，甚至可以說是憎惡。其中，當數大理寺和刑部更甚。而當年的幾個皇子也在這上頭吃了虧，因此周成帝登基後，立馬撤除了刑獄司，幾個勾當死的死，傷的傷。

    至於那些察子們，本來也難逃一死，只是當年刑獄司的勾當之一在自戕前，將那些單子都燒燬了，這件事纔不了了之。

    就憑著這事，周成帝登基後，百官們額手稱慶，好好的將周成帝奉承了一段時間。後來，在周成帝逐漸顯露出昏庸後，這才各自謀求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