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提起茶壺給嬤嬤倒了杯茶，雙手奉了上去，自己也坐了下來。

    嬤嬤接過玄情遞來的茶水，慢慢飲了一口。

    “嬤嬤，您今日是想和我說些什麼？”玄情乖巧的坐在一邊，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她和這位老嬤嬤僅僅只有一面之緣，不知道嬤嬤找她究竟有何事？她有些好奇。

    “姑娘不用緊張，老奴就是閒來無事，想和你說說話。”嬤嬤一臉慈祥。

    玄情笑了一下，“好，您想說什麼，我陪您聊聊天。”

    剛好她也閒著無聊。

    “老奴在這宮裏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年頭，只記得剛剛入宮時是一個春天，那時王后剛剛生下王上，身體虛弱，便找了老奴來做王上的乳孃。”老嬤嬤的視線悠遠，好像回到了那個春日。

    原來老嬤嬤是夜衍的乳孃？玄情有些驚訝，靜靜聽嬤嬤說著。

    “那時的王上白白胖胖可愛極了，王后極其疼愛這個孩子，時時刻刻都想陪伴在他身邊，可惜王后的身體很是不好，沒有那麼大的精力陪伴孩子，王上大多時候都是由老奴照顧。”嬤嬤緩緩說道。

    “先王是個好美色的帝王，本就不寵愛王后，先王后生下孩子後身體虛弱，日日盼著先王能來看看她，可先王終日流連在那幾個美人身邊，竟然一步也沒有踏入過先王后的寢宮，就連王上長到了三歲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王一面。”嬤嬤的語氣裡滿是對先王的幽怨。

    玄情面色也不太好看，她沒想到夜衍小時候這麼可憐，長到了三歲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王。

    “雖然先王不疼愛王后和王上，但王上畢竟是他的嫡子，吃穿用度上還是十分不錯的，可惜好景不長，先王后的身體漸漸不行了，終日纏綿病榻，最後在一個冬日裏歿了，隨著先王后去世，王上的苦日子也就來了。”嬤嬤的眼裏滿是悲痛，想起了許多悲傷的往事。

    “先王受了其他人的挑唆十分忌憚先王后的家族勢力，生怕自己的嫡子會被他們操控做出危害他的事，明裏暗裏對先王后的家族發難，竟將一個鼎盛的豪門望族逼到了邊陲小鎮。”嬤嬤的眼裏一片嘆息，“先王本就不喜王上，再加上沒有了家族的支撐，宮裏其他幾位娘娘就動了心思，剋扣王上的吃穿用度，明裏暗裏針對王上，變著法的在吃食用品中下毒。”

    “你能想象一個王族嫡子，竟然沒有一件過冬的棉衣嗎？”嬤嬤望著玄情，眼裏蓄著淚水。

    玄情滿臉震驚，夜衍身為嫡子，竟然被這樣對待！

    “那先王就一點都不管嗎？他畢竟是他的孩子啊！”玄情氣的恨不得把先王打一頓。

    嬤嬤冷冷的笑了一下，“他哪會管這事，老奴曾經以為先王不知道王上受得這些苦，就冒死衝到了先王跟前哭訴，可你知道先王說了什麼？”

    “什麼？”玄情問道。

    “弱肉強食，天經地義。”嬤嬤眼裏閃過一抹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