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而來？”

    簡單的問題涉及的往往是更加深入的疑問。

    “無奈，無奈。以我們敵對的立場，還有好歹也是沉睡森林幹部的我，履行該履行的職責怎麼還要被敵人質疑，世態炎涼啊。”

    博士說話時自憐自艾的語氣相當惹人討厭。

    奈奈此刻最想做的就是將兔子的嘴巴撕爛，狠狠洩憤。

    由依鼓著腮幫子

    “市子的劇本，她的遊戲，輪不到你插手吧？還是你不尊重她的創作，希望她下次有恰當的理由來對你的行動與計劃指手畫腳？這與我所認識的博士可不一樣。”

    伊勢舞沒有天真到以為事情有那麼單純。

    她的內心是贊同森川薰的推論。

    過去，他們與這位奇怪的幹部戰鬥時逐漸明白到他會遵守一些自己設定的特定規則來享受每一場親自設計的遊戲。

    破壞他人的遊戲來獲得樂趣，那就違揹他的原則。

    “嘖嘖嘖嘖，你對我的瞭解都讓有些害羞。那就開門見山直說吧，市子擅自動了一件我的物品，話說到這個份上，你應該明白。”

    博士隨後擺出銷售員一般的職業微笑。

    他的物品。

    難道是原作者不詳的修女油畫？

    等一下，那副畫至少是500年前的，博士到底多少歲……

    說起來，夢魘的壽命沒有限制嗎？

    奈奈的胡思亂想沒有影響到身邊的人。

    由依還是瞪著眼，伊勢舞保持冷漠。

    “那我就姑且相信你的話，然後？你要禮尚往來？”

    博士也不是好脾氣的。

    “有何不可？雖然是廢稿之中的其中一個橋段所需要的道具，也傾注過我的心血。對一個擅長寫實派的畫家來說，畫一幅抽象畫要耗費很多的精神。沒發表的作品，預設的橋段可以用到新作中。別人的東西不要亂動，這是禮貌，市子過分了！”

    博士說完，舉起手中的紅玫瑰放到鼻子邊閉目輕嗅。

    在他笑容擴大的一瞬，三人都發現紅玫瑰沒了蹤影。

    他出手了！

    操場一隅，一朵紅玫瑰憑空出現，與半人馬射手雕像擦肩而過，沒入側邊的花叢之中。

    花兒落地剎那直接化為大片黑霧，轉移到雕像之中。

    一時間，月色下，雕像的雙眼閃過詭異紅光。

    抬腿，跳躍！

    半人馬射手從石臺之上一躍而下，地面一陣震動。

    感受到夢魘的氣息，伊勢舞看了一眼奈奈與由依。

    那眼神十分眼熟。

    拜託你們了！

    又是讓她們二人合作。

    “是！”

    “轉動吧，命運之輪，塔羅！”

    變身過後，奈奈與由依迅速攔截敵人而去。

    博士靜靜與伊勢舞對峙。

    眼神與眼神交匯，各自探究彼此的想法。

    “你還沒有在她們的面前使用過你的食夢者力量，對吧。”

    博士的問題意有所指。

    伊勢舞沒有輕易被挑撥。

    “不是我的問題，她們現在的實力還不足夠。”

    一個回答包括太多的資訊。

    夢魘與食夢者都心知肚明，卻誰也並未挑明。

    “說起來，你越來越自信。倘若實在以前，你一定是第一個詢問其他同伴狀況的人。”

    “杏奈與薰戰鬥經驗可不比我少，不是我自信，而是我對我的同伴有信心。真有自信的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出手打倒你。我的不動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想憑一人之力對付一名幹部，那是盲目與愚蠢。

    “她們現在接觸的僅僅是粗淺的知識，到深奧的問題，你就不得不將真相告訴她們。所有的食夢者都有墮落成為夢魘的風險。正如極限，正如，我！”

    博士說著，伸手轉動禮帽的帽簷，然後抬起頭，望著月光發呆。

    記憶之中，創作修女油畫的那個夜晚，應該是一個美好的滿月之夜。

    “作為領導，我可以更自私一些。真相不一定是好的，她們還需要時間來成長。”

    伊勢舞說完，身上涌現淨化之焰。

    博士見狀收斂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