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哪裏還需要陸白接著說完，修澤早已猜得透其中的前因後果。

    但是！

    “不行！

    這太冒險了！

    你現在必須離開！”

    “什麼？修澤，我……”

    陸白一聽這話，也瞬間變了臉色。

    分明上一秒還是糾纏不清的暖流，此刻全然變成了冷酷無情。

    陸白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麼，但修澤對他這委屈的神色卻是好毫無抵抗力。

    他唯有狠心的背過身，捂著半張眉眼，強迫自己激動的心冷靜下來，快速說道。

    “你的身份到目前還沒有識破，算是你的運氣好。

    外加上今晚上人多，安保工作也會跟著鬆懈下來。

    你一會兒趁著那些人不注意就偷偷溜出這裏，然後再也——”

    “不！”

    陸白堅定的拒絕一聲，他纔不要聽見修澤再說什麼“永遠都不要回來，再也不要見面”的廢話！

    那樣的話，他是怎麼忍心說出口的？

    “修澤，我說過我不會任由你一個人再去承擔什麼痛苦和折磨了！

    就算是你想說，這就是你一直以來面對的宿命也好，這就是你的人生也罷——

    那麼我也有對自己人生的選擇！

    我現在就是要選擇跟你在一起，我就是要選擇將自己此刻的命運跟你聯絡在一起！

    是生是死我都認了！

    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要讓你活著！”

    “為什麼？為什麼！

    你說什麼傻話呢！

    我活著？我這樣的人活著，卻讓你犧牲掉自己？

    陸白——

    你覺得我會接受麼，你覺得我會接受的了麼！”

    如果這裏不是一個密閉的空間，估計修澤這嘶喊的話早已傳出去了老遠吧。

    但是，此刻他們兩人都無法平復下來的心緒，更是連呼吸的節奏都打亂了。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那麼我也無法接受離開你的事實。”

    倒是陸白嘛。

    他這忽而間平靜對上的目光裡，也不過是闡述著最後一句大實話。

    是啊，修澤無法接受陸白受傷，那麼同樣的道理。

    陸白也無法接受修澤的選擇。

    彼此的糾纏，彼此的犧牲，都成了無法解開的死結。

    良久，陸白就用自己這樣堅定而又不失溫和的目光，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修澤。

    像極了是要將他永遠刻入在自己的骨髓裡了吧。

    然而，他早已這樣做了呢。

    “陸白……”

    修澤終究還是忍不住額度妥協了。

    他扣住陸白在懷裏的動作，更是出賣了他壓根就不想讓他離開的心情。

    是啊，誰會遠離溫暖而又投入冰冷的境地呢，誰都會渴望來自天堂的救贖，誰都會摒棄惡魔的追蹤。

    就是對於修澤而言，也同樣如此。

    “修澤，你別怕。

    我們會一起活著，就算是死了，也會一起死的。

    你不是說，你一點也不害怕死亡麼？

    所以，你以為我會害怕？

    那麼我告訴你，你錯了。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算是死亡後的無限黑暗，我也會跟你一起承擔。

    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好麼？

    就算是我求你了，讓我留在這裏，留在你身邊，哪怕用任何一種方式都好。

    可以麼？”

    當陸白從修澤的肩膀上仰頭，用那雙含淚的目光深深地望著修澤的時候。

    修澤真的無法回答。

    他只是蠕動著嘴角，低垂著下頜，在陸白溼潤的眼簾上，落下輕柔的吻。

    這，就算是最後的回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