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修澤都憋在盥洗室裏不動。

    這是他的老毛病了，一旦有什麼傷心痛苦的事情，他就喜歡將自己鎖在廁所裡不出來。

    直到，他真的可以想通為止。

    但這一次，修澤覺得，他可能想不通了。

    他做不到讓自己這樣的放手不管，更做不到，面對著一個對自己毫無半點感情的陸白。

    可，日子還是得過下去。

    臨近下午的時候。

    邵思年更是提前來找修澤。

    爲了不讓邵思年進屋看見陸白，更是爲了不讓自己跟邵思年的談話被陸白聽見——

    修澤索性穿好衣服，直接走人。

    只是，修澤只顧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完全忘記多看一眼陸白的反應。

    這廂。

    街口處，邵思年盯著修澤煞是反問。

    “小澤，你真的想好了？”

    一出門，修澤就跟邵思年說，他已經考慮清楚，想要答應般總的提議。

    只不過，修澤如此大的轉變，卻聽得邵思年大驚著追問不停。

    修澤靠在牆根上，掏出一根菸點燃，緩緩的吐息一口後，才啞聲道。

    “不是你說的麼？

    出來混，誰不都是爲了錢。

    再說我的確是需要錢，反正男人女人都一樣，有什麼區別？

    況且般總那人還不錯——

    我能被他看上算是走運了。

    等過一段時間，般總對我膩味了，我也有了錢，隨便他怎麼打發我，我自然是會離開的。

    這不也是你勸我的話麼？”

    話落，修澤彈著菸頭，隔著一層煙霧瞥了眼邵思年，那眼神——

    分明是心如死灰纔對。

    邵思年的確是這般勸過修澤，可那不都是場面話嘛。

    昨晚上的事情暫且不提，就說般總對修澤的看中，也讓邵思年私底下捏了把冷汗。

    末了，邵思年自己卻是鄭重其事道。

    “小澤，我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

    一開始也是想拉著你一起下水的。

    誠然如你所說，掙錢纔是唯一的目的，不管這個過程是怎樣的骯髒，屈辱——

    反正誰也不會在乎。

    但是，小澤，我不想騙你。

    你也要自己想清楚，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不能回頭了。

    般總他的確是不錯，以前也有幾個小弟跟過他一段時間，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都走了。

    總之你……

    要小心。”

    邵思年這話，也就是在這裏，在修澤的面前說說罷了。

    畢竟，他也是個要靠人家般總賺錢的主。

    修澤無聲的聽著，直到半截菸捲都已經燃盡，這才吐息著煙霧，沉聲道。

    “我考慮的很清楚了，你放心，無論結局如何，我也不會怪你的。”

    說罷，修澤轉身將菸頭丟進旁邊的垃圾箱內，兀自在街道上攔車。

    邵思年從後面望去，只覺得——

    一夜之間，修澤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明明還是以前的樣子，可卻讓人覺得心底承擔了什麼似的。

    下午六點，酒吧內已經開始招攬客人。

    可修澤卻已經不再是坐在吧檯上的服務員。

    VIP包間內。

    修澤渾身不自在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般總在旁邊花式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