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修澤兀自轉個身，平躺在陸白的懷裏，半截身子枕在陸白的大腿上。

    復又抬手抱著陸白的腰身，又想抓著他的手掌不放。

    總之——

    就是極盡可能的想要將自己融入在陸白的身軀裡。

    倘若陸白還有靈魂的話，一定會覺得修澤此刻這般小貓求抱抱似的舉動好笑極了。

    奈何，此刻的他，唯有瞪著眼珠子，什麼表情也沒有，什麼話也說不出。

    “呃……啊。”

    直到陸白機械性的發出乾啞的聲響，似是在提醒修澤什麼後。

    修澤才磨蹭著腦袋，從陸白的懷裏爬起。

    “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會去看的，我……總是要面對現實的，小白。”

    修澤捧著陸白的掌心，親吻著他冰涼的手心。

    儘管這上面的紋路還依舊清晰可見，但是——

    修澤已經隱隱感覺到陸白身軀的不正常。

    他驀地想起之前般老的話，‘就算是任何機器也有期限的時候，更何況是屍體呢？’

    這話，無論修澤有多想要反駁，但他卻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啊……小白，你說，如果這一次的解密也失敗了呢？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將自己的靈魂託付給你呢？

    你看，你將你的生命給了我，可我卻沒辦法將我的靈魂給你。

    我是不是很遜？

    呵呵——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差勁的，對吧。

    我……”

    修澤握著陸白的手掌捂住雙眼，可裡面溼潤的淚水依舊順著他們交握的指縫流淌。

    就像是他們誰都無法否認的事實一樣，該來的，該存在的，始終都會一如既往的發生。

    哪怕是生死，都不會隔絕這一切。

    “算了，就這樣吧。”

    等到修澤嘆氣著做好了去面對的準備後，他捏緊陸白掌心的力道，連他自己都感受不到。

    轉身，回頭，再睜眼。

    螢幕上唯一支撐自己最後心願的編碼程式，一行行被顯示出。

    修澤屏息蹙眉，目光從最開始的不安忐忑到了漸漸的費解，直至最後的緊蹙。

    “這……這是薛翼的研究成果。”

    修澤很肯定的說著，也是第一次認真地從心底佩服著。

    之前他還大言不慚的破罵薛翼是個變態，可誰也不能否認他這個變態的成果有多厲害。

    比如——

    “我總算是明白，小白為什麼會在後來追蹤邵大叔了。

    原來，薛翼的程式設計，將小白腦中殘存的畫面重新恢復了，這也是小白會保護我的原因。

    還有……”

    還有對邵思年大叔的各種質問，以及對般老的種種反抗。

    這些，原本就是陸白料到的結局了？

    可見陸白對自己死後的這一場尋找靈魂旅程早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比起這些——

    陸白對修澤的信任，更是加諸到了無可比擬的地步。

    “不知道這樣的解密程式重新輸入後，會對小白有什麼影響？

    會不會……”

    修澤盯著這個重新編碼，再重新冷靜後變得相當謹慎。

    可他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甚至都不得不對自己狠心一把，暗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