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奔向光明
贛南虎這句話讓蔣紹明大吃一驚,原來在山坡後面練功之人不是贛南虎,為何如此相像?難道是雙胞胎兄弟不成?此時又聽法師問道:“你那保鏢我認得,武功過人,能否代替你掌管山寨?施主可要想清楚。”“他雖和我不是一母所生,畢竟是親兄弟,交給自己人放心些。此事我考慮已久,等身體完全康復便通告全寨弟兄,讓位於他。”贛南虎回答。
蔣紹明聽到這裏,心中釋然,悄然離去,他原本打算近日找贛南虎攤牌,說服他想紅軍投誠,沒料到橫生枝節,發生意外狀況。從那天開始,蔣紹明開始關注這個假贛南虎動向,重新尋找機會啟動起義計劃。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就在蔣紹明苦於找不到頭緒之際,那個假贛南虎竟然主動與他聯絡,心有靈犀一點通,雙方很快找到鍥合點,三縣崬匪患問題得以順利解決。
山寨土匪起義計劃比預計提前,給紅軍獨立營殲滅中央軍加強營留出充裕時間,在第五次“反圍剿”全面展開前夕,加強了蘇區防守力量,為紅軍主力戰勝白軍制造了戰機,功不可沒。
贛南虎準備宣佈讓位之前的一天凌晨,蔣紹明住所外面再次響起練功聲響,蔣紹明已經習以為常,也就沒有起床觀看。朦朧中被人喚醒,蔣紹明睜眼一看,正是那個假贛南虎,也即是贛南虎的替身兼保鏢。
“蔣先生見過我多次,為何不現身一敘吶?”假贛南虎面帶笑容問道,蔣紹明感覺到他沒有惡意,心中略略安穩一些,撐起身,拱手說道:“壯士好!蔣某不敢驚擾壯士習武,所以沒有拜訪問候,請諒解!”假贛南虎搖搖頭,回答:“蔣先生言不由衷,既然缺乏誠意,沒必要再談下去了。”
假贛南虎正要轉身離去,蔣紹明輕聲喊道:“壯士請留步!有話儘管講,蔣某洗耳恭聽。”假贛南虎聞聲停下腳步,並未回頭,問道:“蔣先生可做得了主?我不想浪費時間,話說回來,也浪費不起,韓東豫已經和贛軍達成秘密協議,不日即將率部下山向贛軍投誠,貴軍駐防岌岌可危。”
“壯士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情況?”蔣紹明不解問道,作為贛南虎貼身之人,所言應該屬實。假贛南虎笑笑,微微嘆口氣,回答:“不瞞蔣先生,我和韓東豫是同父異母兄弟,我隨親生母親姓氏,名叫秦天來。由於與兄長酷似,加之自幼習武,韓東豫便讓我做了保鏢,危險時刻代替他出麵行事。”
“我和兄長雖是親兄弟,但秉性迥然相異,兄長心思慎密,見錢眼開;我為人爽直,看重情義,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兄長早就與中央軍和贛軍眉來眼去,討價還價,誰出價高就投靠誰,一直沒有著落。”假贛南虎話語間透著無奈,看得出極不贊同。
假贛南虎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道出了蔣紹明心中疑慮,如果如他所說,對紅軍是一個壞訊息,必將面臨腹背受敵的困境。贛軍儘管不隸屬中央軍序列,但畢竟受制於中央政府,國防部一紙命令便可以讓他們傾巢而出。
蔣紹明思忖再三,決定好好和這個秦天來談談,能否說服贛南虎改變初衷。“蔣先生,你不瞭解兄長,他心胸狹隘見利忘義,絕非你看到那樣。”秦天來明確表示,徹底打消蔣紹明對他的幻想,兩人經過一番推心置腹談話,最終達成一致,在贛南虎宣佈讓位那天高舉義旗,投奔紅軍。
秦天來起初只是對紅軍抱有好感,在蔣紹明開導下,深入瞭解到紅軍相關政策,更堅定了脫離山寨、與贛軍徹底決裂的信心,而這一切贛南虎還矇在鼓裏。
秋末的一個清晨,三縣崬山頂旌旗飄揚人頭攢動,一場聲勢浩大的儀式即將舉行。贛南虎韓東豫身穿盛裝,端坐在老虎椅上,校場上的嘍囉也衣著整齊手持槍支,等待大王發令。吉時已到,贛南虎高聲宣佈:“鑑於目前形勢,此地不可久留,下山投奔政府方為長久之計。弟兄們,還有一件事要向大夥兒說明,天來,上臺!”
秦天來昂首走上高臺,贛南虎介紹道:“本人之所以獲得‘贛南虎’雅號,年輕時靠戰功安家立命,後來全靠我的親兄弟幫我打拼,他纔是真正的贛南虎!即日起,由天來接替我掌管,所有人必須聽從指揮,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去幹自己的事情。”
韓東豫在山寨德高望重一言九鼎,無人敢違抗,上百號人浩浩蕩蕩,離開三縣崬,朝著目的地進發。兩天以後,秦天來和蔣紹明率領這支隊伍投向蘇區懷抱,贛南虎即使知曉也只能望而興嘆。在蔣紹明引薦下,土匪被改造為紅軍某師下轄的獨立排,後來又增加有生力量,擴大為獨立連,在第五次“反圍剿”戰役中發揮了應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