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秘密出川
餘述懷找到羅筱元,把他和熊佐周、侯策名商議的結果說了出來,羅筱元喜出望外,握住餘述懷的手連聲道謝。餘述懷笑著回答:“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們透過各種渠道,瞭解到紅軍這支隊伍,是人民的軍隊,近期打算北上抗日。身為中華兒女,焉有不吶喊助威之理?因此談不上感謝,大家志同道合而已。”
羅筱元點頭讚許,餘述懷接著說道:“眼下貨源不成問題,如何把這批數量龐大的食鹽運到贛南,是一件棘手事情。川內我們商會尚能左右逢源,出川后各種關係盤根錯節,關卡暗哨林立,迄今為止我還沒有想出一個好辦法。”
“述懷兄,我們已經竭盡全力,剩下的事應該交給他們去做,各司其職嘛,是不是?”餘述懷明白羅筱元喻指何人,覺得言之有理,自流井鹽商商會僅是地方民間組織,哪能跟一個全國性政黨相提並論?他們認為難以辦到的事,換作中共或許就是易如反掌。
當羅筱元把四個商會理事聯合署名的承諾書交到歐亮手上時,稅天龍、歐亮和魏敏慧都驚呆了!一項所有人覺得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居然這麼容易就解決!與此同時,稅天龍立刻想到隨之而來的問題:怎麼運到蘇區?
經過層層彙報,十天之後纔有了確切回覆——鑑於地下鬥爭形勢複雜多變,必須以保證四川鹽商財產安全為首要,化整為零,能運出多少就運出多少,不要強求。採取水陸兩條通道,在沿途地下組織保護下,少量多次運送,儘量不驚動當地鹽務稽查部門,更不能引起軍警特憲懷疑。
此次運送分為三個批次,首批貨物即日啟程。稅天龍熟悉四川到江西的公路交通線,負責押運一部分貨物。車隊從自流井出發,離開四川后,經遵義、銅仁、衡陽,進入江西;歐亮和魏敏慧負責押運貨物走水路,到達重慶,在朝天門碼頭卸貨,換乘貨輪,經宜昌,一路南下,穿過湖南,直奔江西,路途多出三分之一。
相比之下,水路儘管遙遠,但盤查較少,食鹽裝在貨輪船艙夾層,不容易被發現。陸路里程數短一些,卻危機重重,因為食鹽數量巨大,即或化整為零,一輛卡車也裝不了多少,困難比水路高出許多。
兩者之間,水路押運需要運氣,陸路押運需要智慧,更是對運送人員毅力的考驗。啟程前,川南地委和押運小組反覆推敲預案,把最糟糕的結果想到前面,從中反推對策。最壞的打算就是被敵人發現,人貨皆損;其次是貨物被截,人員無恙;部分貨物受損,人員安全脫離,是較好的結局。
各種結果都考慮在內之後,運鹽計劃進入倒計時,在上海中央有關部門部署指揮下,臨時四川省委指導抽調專人配合川南地委實施開始行動,兵分兩路,從自流井出發,途經宜賓,離開四川地界,踏上既定路線。
稅天龍返回眉山這段時間,老羅一直留在重慶候命,原以為全部貨物都要走水運,沒想到發生變故。接到川東地委通知後,老羅馬上趕到宜賓與稅天龍會合,共同押運這批食鹽進入貴州境內,風餐露宿星夜兼程,眼看離遵義越來越近。
遠在瑞金紅軍部隊的遊清明此刻在幹什麼呢?還不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雖說也是幹革命工作,可槍桿子都沒摸過,成天圍著灶臺轉,高唱鍋碗瓢盆交響曲,心裏哪個憋屈,別提啦!
稅班長和羅大叔一走兩個多月,杳無音信,遊清明四處打聽,連團部後勤科都問了,一點訊息都沒有。眼看上回買來的食鹽已經捉襟見肘,大戰在即,遊清明暗暗著急起來。他知道,食鹽不僅是生活必需品,還是清洗傷口避免感染的醫藥物資,如果敵人發動大規模圍剿,沒有食鹽,紅軍作戰更加艱難,將會造成大量無謂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