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虎口拔牙
吉安最大的黑幫組織祁門會在城南佔據了半壁江山,足有上千畝,名下房屋無數,居住著兩千多戶人家,都是祁門會會徒及其家眷,說是半個吉安城毫不為過。
祁門會發源於明末清初,時值戰亂,民不聊生,爲了自保,也爲了對抗亂軍和劫匪,少數苦力腳伕自發組織了具有黑社會性質的幫會組織——祁門會。
因為領頭人是祁姓兄弟倆,幫內大部分會徒也都是家族成員,所以一直延續下來,到民國中期已經繁衍了整整六十代。作為掌門人,祁盛頭腦靈活,精力旺盛,槍法入神,深得會徒愛戴,居住在這片城池最核心區域,為便於瞭望,祁盛還下令修建了一圈城牆和烽火臺,大有古代君王之勢。
由於祁門會幫規有嚴格規定,不準住戶洩露半句居住區的情況,給這片建築物蒙上一層神秘面紗,儘管外界傳言甚囂,但無人能夠得以窺見真容。因此阮仁杰派出的兩名暗探只能在外圍轉悠,根本做不到全方位監控,其實也用不著這麼做,楊組長早已把自己的人像釘子一樣鍥入祁門會居住區,不然他哪來的線索?
阮仁義顧不得許多,一心想著立功受賞,既然懷疑祁門會與案情有關聯,直接去找證據便是。經過深思熟慮後,阮仁義決定孤身潛入居住區,找出有價值的線索,回去報請警局抓捕嫌疑人。
這天半夜,吉安城絕大部分樓房都熄滅燈光,人們均已進入夢鄉,祁門會上千戶人家也不例外,只有星星點點的路燈還亮著。祁門會自發組織的巡邏隊通宵值守,在大街小巷來回巡查,這裏他們纔是執法者,警察相當於擺設,通常也不管事,大小案件都交給幫會處置。
阮仁義不是武林高手,飛簷走壁的功夫與他無關,靠著一身破衣爛衫和一輛手推車混進居住區,瞎逛了大半天后找個街沿角落歇息。十幾天來他和專案組其他組員就是這樣度過的,除了忍飢挨餓,倒挺自在,白天曬太陽晚上數星星,不知內情的人以為他們就是叫花子。
根據白天打聽的路徑,阮仁義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祁門會掌門人祁盛的住所。如果不是事先做足功課,還真不容易,那圈城牆把住所圍得嚴嚴實實,只有一個門可以進出,而且還站著四個門衛。要想進入內城,除非攀援上城牆,城牆有二三十米高,阮仁義哪有這等本事?
阮仁義沒有真功夫,可腦子好使,很快找到一條通道,不好聽但實用,那就是狗洞。每座城牆都有一條狗洞,是城外野狗想進城覓食,用爪子刨土,費了老大勁才挖出來的。日積月累,洞口越來越大,瘦小的成年人貓著腰,手腳並用,可以鑽進去。
從狗洞穿過去後,阮仁義四處打量,好半天才看清楚裡面的建築,不得不佩服祁盛的氣度。圍牆裏麵修建了一座三進三出的大宅院,大門仿照滿清王公大臣宅邸建造而成,高大威武,巨大的牌匾上“祁門”兩個鎏金大字格外醒目,兩旁四對燈籠燈火輝煌。
奇怪的是,門口無人把守,大概因為內城比較安全的緣故。房屋普遍低矮,連院牆都比其它地方矮許多,與高聳的城牆和烽火臺相映成趣。這種格局讓阮仁義暗暗鬆了口氣,終於能夠輕鬆爬上院牆,不用望牆興嘆了。
每個人都有優缺點,阮仁義最大的優點就是耳聰目明,別人站在三米開外說得話,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漆黑的夜晚,他能看見其他人看不見的景物,而且伸手就摸到,毫不含糊。翻躍進院牆後,阮仁義掃視周圍環境,很快鎖定祁盛臥室,躡手躡腳朝鼾聲響起的方向走去。
祁盛睡得跟死豬似的,他老婆受不了呼嚕,抱著孩子睡在隔壁房間。槍是幫會的魂,也是幫會的膽,祁門大小頭目人手一支,祁盛善使雙槍,兩支手槍常年不離身,連睡覺都擱在枕頭下面。槍匣壓滿子彈,稍有風吹草動伸手便可拔出,假如阮仁義知道這一點,斷不敢妄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