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化妝潛逃
抓獲參會代表,清點人數時,清廷密探頭目對叛徒質問道:“你說過,今天有二十個人開會,自己點點,包括你在內,有多少人?”叛徒走到這些代表面前,逐一清點,發現少了一人,側頭想想,回答:“應到二十人,實到十九人,沒錯啊,我親眼看見簽到表上是這麼寫的。”
“你保證沒看錯?如果有漏網之魚,小心項上人頭!”密探頭目惡狠狠說道,其實叛徒心裏也沒數,但又找不出破綻,只得含糊不清應答。一夥人押著參會代表下了樓,迅速離開會議地點,爲了確保沒有遺漏,還留下幾個人值守現場。
蔡復霖躲在樓梯角落裏,焦急萬分,英租界有宵禁的規定,從半夜十點到凌晨六點,嚴禁閒雜人出入,違者送進巡捕房關押。倘若巡捕發現異常情況,勢必封鎖事發現場,到時候無論如何出不去了。
怎麼才能順利離開?蔡復霖心裏不停盤算,擬定一個計劃,推翻;再次擬定一個計劃,再推翻,……最後終於想到萬全之策。手腕上的夜光錶顯示,已經臨近半夜兩點,如果清廷爪牙連夜突審參會代表,保不準還會有人叛變,情勢岌岌可危。
開會地點是一棟老舊建築,分為上下三層,帶有閣樓,兩面臨街,兩面靠鄰居房屋,這種建築在上海非常普遍。由於年久失修,房屋腐蝕嚴重,好多地方木材都已經變質,牆角也被老鼠啃噬得千瘡百孔,蔡復霖經常到此參加聚會,十分熟悉這棟房子特點。
幾個密探在房子周圍轉悠,沒發現什麼異樣,但不敢走,頭目要求他們必須停留一個小時。百無聊奈之際,幾個人相互散煙消遣,雲蒸霧罩,正在抽得起勁,樓下過道忽然傳來一聲異響,把他們嚇了一跳。
“啥聲音?阿生,去瞅瞅!”一個組長模樣的密探命令道,另一個面相醜陋的密探極不情願挪動腳步,嘴裏咕噥著:“又是我!好事總輪不到我頭上!”邊說邊走進樓房。
過道上寂靜空寥,彷彿無人居住的鬼屋,密探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由自主拔出手槍。剛纔抓捕革命黨,裏外都搜了個遍,除了一些檔案資料,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情報,現在已經空無一人。
閣樓上突然又傳出一聲異響,密探一驚,趕緊跑上去察看。“瞄!……”還未走進閣樓,一聲貓叫傳出,緊接著又是一陣聲響。密探緊張的心放了下來,原來是隻貓啊!老宅耗子多,主人家養貓捉鼠,再正常不過。
收起手槍,密探點燃一支香菸,美美抽上幾口,為自己壓驚。黑暗中一個人影悄悄逼近,掄起木棒砸向密探頭頂!隨著木棒落下,密探軟軟倒下,像個乾癟的沙袋。人影把密探拖進閣樓,開始化妝更衣,十幾分鍾後走出閣樓,到了樓下,與其他人會合。
“阿生,房子裡咋回事?怎麼會有聲響?”密探組長問道,“沒啥,都是死貓鬧得!老房子唄,耗子當家了!”那個叫阿生的密探忙回答,“咱們快走,一會兒巡捕要來了!”密探組長催促道,幾個人立即撤離,遁入夜幕之中。
真阿生已經被制服擊斃,藏匿於閣樓之上,假阿生,也即是蔡復霖假扮的密探,跟隨著離開案發地點,順利逃脫清廷鷹爪追捕。按照同盟會江浙分部指示,蔡復霖次日便離開上海,前往廣州,又乘船抵達新加坡,在馬來西亞隱居下來。
蔡復霖如何能夠迅速改變容貌,偽裝身份逃脫呢?這份功勞全依賴他隨身攜帶的一盒特殊化妝品,裡面裝的絕不是普通物品,每一種都是遠渡重洋從海外採購而來。蔡復霖透過在美國學習的易容術,動作嫻熟敏捷,可以在短短一二十分鐘內改變容顏,成為另外一個人。
離開上海之前,蔡復霖向組織申請,必須了卻一樁心事才能出國避難。同盟會江浙分會出於他的安全考慮,沒有同意這個請求,但蔡復霖再三堅持並越級上報到廣州總部,經過同盟會高層研討,最終應允了這個要求,專門派遣兩名職業殺手到上海,配合蔡復霖完成這項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