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血雨腥風
回國以後,蔡復霖一直恪守中山先生教誨,暗中幫助同盟會,數次武裝暴動都是他出謀劃策,是南方九省幕後總指揮。清廷曾經重金懸賞買這位“華教授”(蔡復霖的化名)人頭,然而直到滿清政權土崩瓦解,蔡復霖依然平安無事,在電子工程領域越走越遠,其團隊研發水平躋身世界前列。
事後蔡復霖在古有才面前回憶起這段往事,記憶猶新,那些驚心動魄的情節如同電影畫面,在腦海裏一一重現。地下工作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同盟會與滿清腐朽政權勢同水火,隨著革命浪潮日益高漲,全國各地反清運動風起雲涌,武裝暴動此起彼伏,滿清統治岌岌可危。
讓蔡復霖印象最深刻的是一次圍捕行動,發生在上海英租界,如果不是隨機應變喬裝打扮,他必定被捕無疑。那次圍捕,南方九省主要同盟會領袖齊聚上海灘,召開重要會議,總結前幾回武裝暴動失敗教訓,籌劃發起新一輪暴動。
事發當天,蔡復霖由於實驗室電器臨時出點故障,耽誤了十分鐘,就是這寶貴的十分鐘救了一命。因為蔡復霖不是暴動籌委會執行委員,大夥兒沒有等待,約定時間一到便準時開始會議。當時規定到會人數應為二十人,蔡復霖逃脫,實際到會十九人,無一漏網,悉數被捕。
會議時間、地點以及參會人員名單、聯絡暗號都是最高機密,然而百密一疏,這些秘密已經被洩露,清廷爪牙早已做好嚴密部署,只等著魚兒上鉤了。
如此重大的機密怎麼會無故洩露呢?事後蔡復霖才知道,萬惡的叛徒出賣了組織。值得欣慰得是,此後不久蔡復霖憑藉一己之力剷除掉叛徒,最終為革命同志報仇雪恨。
出事當天,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向他們步步逼近,除了那個叛徒,心懷叵測,靜待抓捕訊號發出。牆上的掛鐘“鐺鐺鐺”敲響十下,昭示著午夜十二點準時到來,與此同時,蔡復霖也在趕往會場的路上,還有十分鐘就到了。
蔡復霖趕到會場外面的衚衕口時,清廷密探埋伏在四周多時,圍得水洩不通,但因為月黑風高,什麼也看不清楚,蔡復霖壓根沒發現異樣。
叛徒與清廷密探約定的時間是午夜十二點半,屆時摔杯為號——窗臺上擱著一盆海棠花,長得枝繁葉茂花枝招展,滿屋子人都專注聆聽,哪顧得上這盆花兒?只有叛徒心裏清楚,花盆並非普通物品,而是通報訊息的訊號。
蔡復霖悄悄進入會場,坐在最後面。纔開了半小時,會場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主張武裝暴動的一派和反對武裝暴動的一派相互對持,各抒己見,誰也說服不了誰。
作為主戰派,蔡復霖幾次想站起來參與辯論,但是中山先生再三強調,不讓他拋頭露面,只得作罷。正因為沒有深入參與,反而有充裕時間思考觀察,蔡復霖邊思索參會代表的發言,邊梭巡周圍環境。
轉瞬之間,一個鬼鬼祟祟身影引起他的注意,這個人不是籌委會執委,蔡復霖並不熟悉,他想幹什麼呢?懷著疑慮,蔡復霖躡手躡腳跟在此人後麵,眼瞅著他一步三回頭,慢慢向陽臺挪動腳步。
蔡復霖還沒有走到窗臺邊,那個人突然伸手把花盆推倒,幾秒鐘以後傳來“怦”得一聲巨響!響聲驚動了參會代表,主持人命令道:“快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其他人還在納悶,半天沒人起身,蔡復霖已經意識到不對勁,趕緊往樓下跑去。
外面埋伏的清廷密探聽到響聲,立即現身,蜂擁而入,把前後門堵得嚴嚴實實。蔡復霖剛跑到樓下,見勢不妙,立刻躲進樓梯下面的角落裏,眼睜睜看見一大幫人衝上二樓。樓上的人聽到動靜,跑出來檢視,被衝上去的密探抓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