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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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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曲徑通幽

    阮仁杰不是商人,可也不是傻瓜,花大價錢買來的好東西不能隨意浪費,看菜吃飯,待客也一樣。思索片刻後阮仁杰挑選出兩樣中檔飲品,先徵詢寬臉大嘴男人意見,喜歡喝花茶還是素茶?答曰:素茶。又問及旁邊那人,喜歡高度白蘭地還是低度葡萄酒?答曰:隨便。

    禮節性徵詢完畢,阮仁杰心裏有了分寸,為兩位賓客端來香茗一杯、紅酒一盞。要酒的那位不懂酒,倒沒說什麼,可是喝茶的那位就不大高興了,冷笑道:“阮警官品位也忒低了嘛!雖說咱們初次謀面,也不至於拿次品招待客人吧?”

    阮仁杰一怔,隨即笑道:“此話怎講?難道這茶不是西湖龍井麼?”“是嗎?龍井不假,是不是西湖原產還要兩說吶,何況這茶葉和人一般,也分三六九等,阮警官,你敢說給我喝得這杯茶不是陳年舊貨?”寬臉大嘴男人反問道。

    “兄臺說笑了!鄙人再冒昧,也不會如此唐突嘛!這樣,我馬上換一杯,就當賠罪,如何?”阮仁杰表面上若無其事,內心卻如打鼓,一陣緊似一陣,看來遇到行家了,只能破財免災,免得招來麻煩。

    轉眼之間,阮仁杰又端來一杯茶水,換掉原先那杯。寬臉大嘴男人不動聲色,瞅著阮仁杰忙碌,再次端茶品嚐,不禁讚道:“好茶!這纔是今年正宗明前西湖龍井,讓阮警官破費了!”阮仁杰嘴上謙虛應答,心裏暗暗惋惜,彷彿那人喝得不是茶水而是銀元。

    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換不投機半句多。阮仁杰與兩人客套幾句後便找不到話說,陷入難堪的沉默之中。寬臉大嘴男人乾笑兩聲掩飾這種尷尬,輕描淡寫問道:“兩位警官也不年輕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怎麼還沒有談婚論嫁呢?”

    阮仁杰正想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此人自圓其說:“想必眼光太高了吧?或者姻緣未到?”阮仁杰啼笑皆非,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竟然會關心起他們兄弟倆終身大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見阮仁杰悶聲不語,寬臉大嘴男人以為戳中他軟肋,眉頭舒展,決定乘勝追擊,繼續說道:“古語云:無巧不成書,我們今天來府上拜訪,本來有其它事情,但比起二位警官婚姻大事算不得什麼,權當老哥當一回月老,替兩位兄弟牽線搭橋吧!”

    一番話說得阮仁杰頭暈目眩,這兩個人葫蘆裡究竟賣些啥藥?依照以前經驗,陌生人來訪不外乎兩個字:財、人,希望他們出面買通關節,把疑犯從看守所或監獄裏麵保釋出來,事成之後給予酬金。然而寬臉大嘴男人隻字不提,說明並非為此事而來,難道還有其它意圖?

    寬臉大嘴男人慾擒故縱,反而賣起關子,東拉西扯聊起家常。阮仁杰也不是省油的燈,半真半假,陪他玩起捉迷藏遊戲。閒聊間,彼此多少漏了些家底,阮仁杰得知寬臉大嘴男人是甘肅隴西人氏,行伍出身,家眷都在農村,有兩男一女,正打算把大兒子弄到身邊陪伴。

    一杯茶喝過三巡,紅酒也喝了兩杯,兩人起身告辭,那個寬臉大嘴男人才把剛纔沒有說出口的話倒出來,阮仁杰聽得明明白白。饒了個大圈子,原來此人想把同僚的一雙孿生姊妹介紹給他倆,說來湊巧,剛好比阮氏兄弟小十二歲,屬相相同。

    來客走後,阮仁杰反覆琢磨了半天,仔細品味每一句對話,得出兩條結論:一是兩個陌生人儘管行跡蹊蹺,但其軍人身份確鑿無疑,言談舉止盡顯職業軍人姿態;二是充當說媒中人真實性很大,天底下居然有如此巧合之事,可以說開了眼界,不管兩人有何企圖,值得一試。

    阮仁杰遇上糟心事,連親兄弟阮仁義都不知道,祁門會大當家祁盛卻在第一時間獲悉此事,他不是神仙,為何會未卜先知?原因很簡單,作為軍需物資失竊案參與者,他是主要同謀之一,而且那個寬臉大嘴男人熱心介紹的姊妹花居然是他遠房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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