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神秘來客
阮仁杰對警員家眷許下的口頭承諾不脛而走,很快傳遍警局內外,也傳到警察局長、金警長和祁門會大小頭目耳朵裡,一直激起千重浪,引發強烈反響。
局長和金警長對此深表懷疑,同時感到不悅——這個阮仁杰也太不像話了,眼裏還有沒有上峰?承諾是可以隨便給得嗎?這麼大的事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哪有半點警隊紀律可言?
金警長更覺得臉面掛不住,阮氏兄弟是他推薦進入專案組的,阮仁杰擔任組長也是他舉薦的,於公於私都應該事先和他通個氣,阮仁杰這樣做無異於把他出賣了。惱怒之餘,金警長在心裏尋思:阮仁杰思維慎密行事謹慎,不可能無緣無故說出“五天之內結案”的混賬話,難道真有十足把握?
作為當事人,阮仁杰置身於輿論的漩渦之中,日子也不好過,把自己關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出門並不代表一無所知,每時每刻都有組員向他彙報案情進展狀況,如同當年諸葛孔明,穩坐中軍帳卻知天下事。
所有人心思都在阮仁杰預料之內,包括局長和金警長,但他更關心來自黑道的訊息。據內線報告,祁門會已經坐不住了,幾個頭目天天開會商議,如何對付專案組調查。大魚即將浮出水面,阮仁杰既忐忑又焦急,還揣著十二分擔憂,勝敗在此一舉,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再沒有翻身之日。
值此關鍵時刻,阮家突然來了兩位不速之客,非黑非白,身份神秘莫測。此人離開之後阮仁杰想了許久,隱約猜測出七八分,後脊樑不由冒出一層冷汗,危險正一步步向他逼近,自己卻渾然不覺,這趟水太深了!
阮氏兄弟因為父母雙亡,賣掉老宅,在縣城西南小巷購置了一處不大不小的院子,鬧中取靜,逍遙自在。這天下午,阮仁杰正在院裏邊品茗邊閉目養神,後門忽然響起腳步聲,有人輕釦門環,呼喚道:“阮警官,請開門,讓我們進來。”
聽到敲門聲,阮仁杰頓時警覺起來,從後門入內的通常有三種人:親友、線人和貴賓。這些人為何不走正門,偏走後門?阮氏兄弟做事不按常規出牌,接待客人也一樣,正門只留著給一種人走,那就是陌生人,從正門進,然後從正門出,其他人都走後門。
阮仁杰為什麼會產生警覺?這裏麵也大有名堂。三種人之一的親友來訪,無須敲門,直接扯開嗓子喊,有人在則拉開門栓,屋內無人則掉頭離開;線人剛好相反,跟老鼠差不多,躡手躡腳來到阮家後門,站在院牆外,向院內拋小石頭,阮氏兄弟在家就會出來開門;對於貴賓,安排走後門則是尊重的表現,表示把對方視為自己人。
來人明顯不屬於三種人,為什麼要到後門?只能說明一點:客人不願意被路人看到,要不就是身份特殊,要不就是別有企圖。事實證明阮仁杰猜測是正確的,這兩個不速之客確實心懷叵測,肩負秘密使命而來。
楞了幾分鐘,阮仁杰還是起身開門,有人來訪而不理睬,無論如何說不過去。阮仁杰開啟後門,外面站著兩個陌生男人,戴著禮帽,身穿深色長衫,一副商人打扮,眉宇之間卻透出隱隱煞氣,阮仁杰心裏一驚:來者不善,需小心應對。
“阮警官好!”其中一個年級稍長的男人拱手問候,阮仁杰忙回禮,答道:“貴客登門,蓬蓽生輝,請進!”進入內屋坐定後,阮仁杰指著茶几上的物品問道:“俗話說:客隨主便,在我這兒行不通,要反過來:主隨客便。三樣飲品茶水、咖啡、紅酒,請任選其一。”
“阮警官果然不同凡人,在下佩服!那我們就不客氣啦,我喝茶水,他喝咖啡。”一個寬臉大嘴的男人哈哈大笑,另一個也在滿臉堆笑,但附和成分居多,阮仁杰猜他應該是隨從或下屬。
阮氏兄弟家底並不豐厚,但在購買生活用品上面從不吝嗇,一大半收入都花在這些東西上面。譬如茶葉、咖啡和紅酒三樣,分為高中低三擋,用來款待不同類別客人,最高檔的物品在吉安城基本上看不到,連省會南昌都十分罕見。